契約の姬君 01 – 試閱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在路上緩緩地行進著。
跑在前方的是用上好材料做成的箱型馬車，從馬匹車廂到每一個配件都閃閃發亮的樣子就可以知道，乘坐在上面的人是非富及貴。緊跟在後的開棚馬車則是乘坐著三名男女，很清楚地可以知道三人是屬於前面馬車的僕從。
和主人一起出遊，對傭人們來說應該是令人高興的事情，但他們卻一臉困擾地，全部的視線放在烏雲密佈的天空。
「等等應該會下大雨吧。」
咬著煙的主廚バルド，口氣非常肯定。習慣於戶外工作的他，辨別天氣對他是小事，他說要下雨就一定是要下雨了。
「啊啊，該怎麼辦才好？」
總是開朗的園丁フィニ也愁眉苦臉。
「還有相當的距離的樣子…」
女傭メイリン將眼鏡拿下一點，眼前所見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悠長道路。
快快樂樂地和主人出門度假，路上遇到下雨而掃興，是誰都不樂見的事情。
「這很糟啊，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再怎麼加速，バルド也肯定在到達城市之前大雨就會先淋濕他們了。
身強體壯的他們還好，乘坐在箱型馬車中的主人，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雖說箱型馬車的防雨效果較好，但在大雨中前進怎麼說都是危險的事情。
傭人們的擔心，坐在馬車中的主人－シエル‧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當然也知道。
出門的時候還是風和亮麗，沒想到來到這邊會變成這樣的天氣，讓シエル無奈地揪起眉，拿起柺杖敲敲前面的牆壁。
「少爺有什麼吩咐？」
駕駛シエル的馬車的不是別人，正是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家引以自豪的萬能執事セバスチャン。在沒有特別雇用車夫的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家，執事的他也同時充當主人的車夫兼隨從。
「セバスチャン，這附近有沒有避雨的地方？看這個樣子，今天應該是到不了了。」
シエル在車廂中說話的聲音，傳到外面後幾乎是細小到難以辨認，セバスチャン依舊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附近嗎？請您稍等…」
坐在車夫的位置的セバスチャン，放鬆韁繩讓馬車的速度放緩，紅茶色的眼微瞇了一下左右審視著。「如果是最近的村落，到達的時候應該是日落時候了。其他的話…是呢，大約一個小時車程的地方，有棟看起來像是貴族的房屋。」
到底是如何在這一望無際的道路上，知道如此詳細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懷疑了。
不過在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家來說，執事セバスチャン的異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甚至該說，沒有這點本事，是沒辦法成為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家的執事。
「嗯…還有多久會開始下雨？」
從窗戶望出去，只見一整片黑壓壓的烏雲。
「差不多，二十多分鐘會開始下雨。之後應該會演變成相當的雨勢。」
不管主人的任何問題，總是不急不徐地回應，克盡執事本分的低調，優雅的聲音在シエル聽來卻覺得他根本就是事不關己，這副態度就知道他還在生氣。
小氣的執事讓シエル的眉又忍不住地揪了起來。
「那就，到那個什麼宅邸去避雨吧。」
揚起嘴角，シエル的命令帶著五成的惡作劇，打定主意要給セバスチャン找麻煩。
「少爺？」
，セバスチャン不禁挑下眉。
「總比一路淋雨過去好吧。」
不容許反抗的語氣，讓セバスチャン嘆氣。
「是的，少爺。」
對執事來說，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不管他是何等的不情願，也只有低頭領命的份。
事實上，對乘坐在箱型馬車中的シエル來說，天氣狀況根本不痛不癢，有問題的只有後面的三名僕人而已。讓那三個只知道搗蛋破壞的人，偶爾吃點苦頭也是好事，セバスチャン是這麼想的。
不過私人意願跟主人意願比較起來，當然還是主人的意思絕對優先。
滿足シエル一切的命令和希望，就是セバスチャン的存在意義。
拉緊韁繩，駿馬低鳴一聲，換了個角度前進，後面由バルド操韁的馬車也趕忙地跟上。
如果跟丟了，他可很有把握，這位有能萬能的執事大人可是絕對會丟下他們不管。
就如セバスチャン所說，綿綿細雨約二十分鐘後開始飄蕩。
因為雨的關係一口氣降低的氣溫，讓馬的狀況也變得不太好。逐漸加強的雨勢，一行人只有快馬加鞭，希望在雨還小的時候到達目的地。
行走的路線，從車道轉入林間的同時，雨勢也持續加強。
林間的泥濘路面比車道更難前進，再加上沒有任何辨認標示，為了不在森林中迷路，バルド只有緊跟著前面，那個由セバスチャン駕駛，彷彿看著地圖毫無障礙地持續前進的恐怖馬車。
即使在那樣的高速中行駛，シエル乘坐的車廂依舊穩固不搖，光是這點就知道，セバスチャン的駕駛技術有多高。
就在バルド快要忍不住出聲喊叫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大宅讓他把到口的話給吞了下去，和セバスチャン一起將馬車在宅邸前停下。
「少爺，請您在馬車上稍等。」
セバスチャン拉好外套跳下馬車，即使在雨中也不能露出狼狽的樣子，必須在任何時候都保持著優雅的儀態，不修邊幅的執事會讓人懷疑主人的品格，身為完美執事的セバスチャン，當然更不可能會犯這種小錯誤。
一頭微亂的黑髮，在雨中密貼在一起，顯得有點狼狽卻依舊不影響他的帥氣優雅。
來到點年代卻依然貴氣的門前，門縫中淡淡透出光亮，セバスチャン有禮地叩門，等著回應。
雖然不是骯髒又年久失修的鬼屋似的房子，但建造在詭異的森林中，屋外密密麻麻爬滿了藤蔓蓋住了整棟房屋，讓人有著這房子的主人不會是什麼正常人的預感。
不管這裡的主人是什麼人，對セバスチャン來說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只要有個地方，可以讓主人躲語休息就行了。
不一會兒，大門咿呀地打開。
前來應門的是位有著淡金色頭髮，以男性來說過於透白肌膚的高大男性。俊朗端正的面貌和優雅高貴的舉止，要不是身著和セバスチャン一樣的燕尾服，還會以為是哪位有著相當身分的貴族呢。
「未有連絡的臨時訪問，失禮之處還請見諒。我是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的執事。」手放在胸前，セバスチャン優雅地行禮。「我家主人在旅行的途中不巧遇上了壞天氣，主人也明白如此請求十分唐突，但是否能在府上休息一下，直到天氣好轉呢？」
「不行。」
面對簡單了當的拒絕，セバスチャ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依舊是維持著優雅的笑。
「不需要太過於勞煩，主人只需要一間簡單的房間休息就可以了。對於貴府的親切大方的招待，我們也會奉上相當的謝禮。」
捉起男人的手，セバスチャン想要塞下金幣，但男人握緊的手讓他無法得逞。
「這裡沒有可以招待你們的地方，回去。」
用金錢都無法動搖的堅決意志，讓セバスチャン微微地皺了下眉，思索著該如何完成主人命令的時候，一個優雅卻又有著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
「ウラド､有客人來了嗎？」
從聲音聽來應該是十八、九歲的女性，充滿著威嚴又細緻優雅的聲音，セバスチャン似乎是在哪裡聽過，卻又一下子讓人想不起來。
「小姐，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請您回房間去吧。」
尊稱女性的方式和口吻，眼前的男人應該和他一樣，確實都只是個執事沒錯。
「來的是什麼人？」
「是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和他的隨從們。」
似乎有點不情願，那個叫ウラド的男人還是回答了主人的問題。
「……ファントムハイヴ…？」
「是的，小姐。」
經過一段不短的沉默，女性發出的細小的嘆息聲，只有セバスチャン惡魔般的耳朵可以清楚聽見。
「天氣這麼差，讓他們進來過夜吧。」
「小姐？」
「人都已經來到這裡了，總不能趕他們回去吧。ウラド，就麻煩你了。」
「………是的，小姐。」
即使不情願還是遵守主人的命令，光是這點就讓セバスチャン評價，這個叫ウラド的人應該是不錯的執事。「還有勞伯爵這邊請。馬車移動到馬廄，其他人就從後門進入。」
得到主人的許可，セバスチャン回到馬車一邊打起雨傘，一邊攙扶主人下車，並指示其他的傭人將馬車繞到後面，從後門進入。
只有客人才能從正門進入，而其他隨從必須走後門，這棟宅邸雖然古舊，但要求的規矩卻相當的一板一眼，可以窺見主人應該也是有著相當身分的貴族。
踏入大廳，在セバスチャン協助下脫下大衣的シエル，一邊環視著房屋。
陳舊卻保持著光亮潔淨的大廳，牆上裝飾著有著相當年代的藝術品，主人的氣質和品味光是從從裝潢就可以看出，至少不是惡趣味的爆發戶是確實的事情。
「歡迎光臨，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我是執事ウラド，請容我帶領您到房間去。」
名為ウラド那淡金的頭髮和毫無血色的皮膚，特別是那雙近乎茶色的赤眼，讓シエル總覺得似乎在哪裡看過，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
「辛苦了。」
選擇暫時忽略這個問題，シエル跟著ウラド的腳步前進。
「非常抱歉，我們宅邸人手不足，如果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不要緊，有需要還可以用我家的傭人。」
瞄了眼身後面無表情的セバスチャン，シエル的嘴角微微上揚著。
「那就太感謝了。」
沒有拒絕シエル的好意，反而大方接受，看來真的是人手不足地相當嚴重。
「這裡就是伯爵的房間，到晚餐時間，還請好好休息。」輕輕一禮，ウラド靜靜關上了門。
聽著門關上的聲音，シエル環視著這間臨時準備的客房。
高貴充滿著年代的家具上，雖然沒有灰塵但失去了光澤，潔白的床單和其他用品，倒是乾淨可以馬上使用，看得出盡力不怠慢客人的姿勢。
在大床上坐下，シエル看著靜靜將衣服給掛好的セバスチャン。
「你還在生氣啊。」
「不，身為執事的我，怎麼敢狂妄地對主人有意見呢。」
「騙人，明明就是在生氣。」
「沒有的事情。」
「說謊，明明你就是不高興我帶他們三人一起來。」
被戳到核心，セバスチャン英俊的面容終於是動了一下。
「我只是以為，少爺您這次的視察，只有我們兩人而已。」
難得可以過兩人生活的假期，就這樣泡湯了。帶著那三人一起出來視察旅行，就跟平常在大宅沒有什麼兩樣。總是超乎他的預想的主人，這次也很完美地破壞了他的計畫。
「沒辦法，因為每次都只帶你。這次只是視察又沒什麼事，讓他們放假出來玩玩也沒什麼不好。」
「是這樣嗎。」
將所有衣服都掛好，セバスチャン關上了皮箱。
「少爺，到晚餐為止還有點時間，請您好好休息，等等我會泡茶過來。」
揚起完美笑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シエル低哼了聲。
「快去。」
「是，請容我失禮了。」
手放在胸前，セバスチャン輕輕一禮地退出了房間。
「再來…得去看看那三人的狀況，希望別惹出什麼麻煩。」
每每弄出事情需要他來收拾的三傭人，平時在自己家還說得過去，作客的時候給人添麻煩，話就難說了。
掏出銀懷表看著時間，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セバスチャン也依舊可以正確無誤地朝廚房走去。
除了客人以外的人，不管是客人的隨從還是契約的商人，都必須從後門出入是有規矩有身分的英國貴族的習慣。後門直接連結廚房，所以只要來到廚房，就可以見到他們家的三個笨蛋了。
セバスチャン來到廚房的時候，正好見到被雨淋得一身狼狽的三人，提著行李站在廚房，ウラド的執事正要帶他們往客房去。在英國來說，即使是客人也分成很多等級，訪客的僕人隨從雖然不會住僕人等級的房間，但也不會住在有著豪華裝飾的房間就是了。
「突然的打擾真的是非常抱歉，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的執事セバスチャン，這邊是主廚的バルド、女傭的メイリン和園丁的フィニ，因為不懂規矩而給您添了麻煩，還請見諒。」
身為執事，是這些人中身分最高的傭人，一切的介紹也當然是由他來負責。
「ファーガス家執事ウラド，房間往這邊。」
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說，看樣子對於不速之客相當的沒有好感。
帶領四人來到的客房，主要是給遠來的商人使用的樸素房間，有著最低限度必要的物品，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品，和シエル的房間大大的不同。
「對了，你是執事…」
兩間房間只分男女用，不過執事這般身分較高的僕人，應該是要住較好一點的房間。
「不要緊，我跟他們一起就可以了。」
揚起完美的笑容，セバスチャン表示出一副絕不多麻煩人的態度。「等等是否能借用廚房和茶具呢？」
「隨你。」
連點頭都沒有，ウラド就離開了客房。
「……總覺得，這裡有點陰森呢…」
放下了行李，一向開朗的フィニ難得地不安地左右張望。
「好像來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
脫下淋濕的外套，バルド點起了煙。
比起ウラド對待客人的態度，身經百戰的ファントムハイヴ的獵犬，更介意的是這棟宅邸飄蕩的氣息。
如同這座宅邸的所擁有的歷史般，房屋的每一處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陰冷地讓人感到害怕。那冷漠少言的執事跟房屋比較起來，都還算好的呢。
「バルド、フィニ，別隨意亂嚼舌根。」
沒有教養的行為，讓セバスチャン板起臉來斥責。
「是、是。」
「對不起，セバスチャン先生。」
「來到人家的地方作客，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安靜、保持安靜，一切都交給我就好了。」
重複了兩次的安靜，代表セバスチャン現在脾氣正差，隨時都可能找人開刀。
這裡可不比自己大宅，可以把隨意把花園毀掉，或者是做出八成為炭二成為有害物質的食物，甚至把所有的餐具茶具全部摔壞。
對セバスチャン來說，一切的麻煩也都不會贏過這三人。只要他們安安靜靜的什麼都不做，那就不會有任何讓他頭痛的事情。
當然，這不包括他那不按理出牌的主人。
脫下淋濕的外套並將它掛好，セバスチャン馬上就要離開房間要去廚房替主人準備紅茶。
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叮嚀。
「你們只要乖乖地在房間休息就好，一切就就交給我，明白嗎？」
充滿著惡魔氣息的威脅，讓兩人都不自覺地流出了冷汗。
「是、是的！」
紅茶色的眼又盯了他們一秒鐘，看得兩人以為自己會沒命，セバスチャン才開門離去。
他的房間離廚房不遠，以セバスチャン的腳程只要眨眼的時間就到了，只見ウラド一邊燒著熱水，一邊拿出會客用的茶具，準備款待客人的樣子。
「請不用費心，一切由我來就可以了。」
接過他手上的茶具，セバスチャン卻不急著清洗。「不過，還真沒想到會在這邊見到你，已經…是呢，有多久不見了呢？」
「我忘了。」
比セバスチャン更要鮮豔，幾乎接近血色的眼只是瞄了他一下，並沒有照著他的話說下去，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長腿交擺著，彷彿是國王般的姿勢，任由セバスチャン在廚房忙碌。
「真讓人驚訝呢。沒想到你會做人類的執事。」
「這應該是我說的。」
「我啊，是因為契約啊。」
饒有趣味地笑著，紅茶色的眼現在完全是屬於惡魔的鮮紅。
「而…你應該不是因為這個理由吧。難道，是因為我所聽說的那件事情嗎？」
「嗯。」
「哎呀，這麼快就承認，還真沒意思呢。」
「哼，我跟你這個惡趣味的惡魔不同，沒興趣浪費唇舌。」
「呵，我現在不過只是個執事而已。」
微笑著將煮沸的水從爐上拿下，セバスチャン用熱水燙著茶具，為了他那挑嘴的主人準備著今天的下午茶，沒有特製的甜點是略為遺憾的事情。
「今晚，有機會和你的主人見面嗎？」
「應該沒那機會。」
ウラド冷哼著。
「你的契約者，就由你自己照料吧。」
「這是當然，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晚餐什麼的，一切就由我來安排吧。」
自顧自地從他人的廚房找出茶葉，還挑其中最好的一款，セバスチャン將茶葉放入壺中緩緩注入熱水。
「我只是想知道，能號令傲慢如你的人是什麼樣的女性而已。」
居然簡單一句話就能讓這絕不屈服於任何人的傢伙聽命，還讓他服服貼貼地一句話多餘的抗議都沒有，惡趣味的惡魔當然是想要見識一下，馴服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惡魔不會理解。」
「呵，難道是愛嗎？」
セバスチャン依舊微笑的面龐，卻看不到一絲笑意。「沒想到連你都會相信這種東西，真是讓人驚訝啊。」
「惡魔並不存在這種感情，當然無法理解。」
ウラド冷笑著。
「像你這樣只憑快樂和興趣行動的傢伙，我本來就不期望你的理解。」
「真是失禮啊，我可是遵從美學在行動的呢。」
「哼，你的美學不過是慾望的藉口罷了。」
「雖然還有滿多想跟久違的你聊聊，不過我得去送茶了。」
將茶具放上銀餐車，茶壺還小心地保溫布套給套住，讓紅茶載運途中也不會失溫，保持最好且主人喜歡的溫度。
有模有樣的，彷彿セバスチャン才是管理這棟宅邸的執事。
「沒想到你做執事還有模有樣的嘛。」
「這是當然，因為我現在是惡魔執事啊。」
セバスチャン優雅的微笑，只得到ウラド的冷哼和一聲耍嘴皮子的傢伙而已。
不再理會廚房中的人，セバスチャン推著餐車毫無困難地來到シエル的房間，得到她的回應後才推門而入。
「少爺，失禮了。」
「怎麼是你？」
「這話真是教人意外。不是我的話，您覺得會是誰呢？」
將暗紅茶水倒入杯中，屬於紅茶特有的香氣瞬間在空氣中散了開。
「這種時候，應該是那個執事送茶來。」
接過茶杯，入口的紅茶味道和香氣都較平時遜色的多，僅僅一口シエル就將杯子還給了他。
「突然來打擾人家也不好意思，少爺的一切就由我來服侍。」
「這是當然的。」
對シエル來說，她也不能接受其他人來的照料。
「這裡的主人是誰？」
「這裡是主人似乎是ファーガス家的樣子。」
回答出口的，是不知道在何時和何地得到的情報。
事實上當知道這裡的執事是他所認識的那個ウラド時，剩下的情報就算沒人說，セバスチャン也知道不少。
「ファーガス……？」
「少爺您知道嗎？」
「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印象不很深刻。」
「是生意上認識的對象嗎？」
「不，應該是…很久以前聽過，不過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怎麼，你有興趣？」
「一點點。」
「真稀奇，你居然會對人類的事情感興趣。」
對惡魔來說，人類只不過是玩具罷了，就連她這個契約者都不例外。會讓惡魔好奇的對象，也勾起了シエル的興趣。
「既然想知道，回去後就去查吧。」
「是的，少爺。我還得安排晚餐，請容我先失禮了。」
「嗯。」
「晚餐時間前，還請好好休息。」
將手放在胸口輕輕一禮，セバスチャン優雅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