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の姬君 06 – 試閱
微暈室內僅有著燭光的照明,已經燃燒半截的燭火隨著空氣搖曳,將床上的兩個身影照映在粉白的牆上。
「啊…啊啊……已經、不、不行……」
記不起來這是今晚的第幾次,嬌小的身軀躺在凌亂的床上隨著男人的節奏舞動著,沾滿了可愛小臉的液體,已經無法分辨到底是淚水汗水還是男人的慾望。
「真的不行了嗎?」
和低笑聲一起被被用力的頂到底的感覺,讓シエル更是不能自己地提高了誘人的聲音。
「不、不行…不行……」
過度的快感幾乎讓人無法思考,誘人的喘息隨著男人激烈的動作上揚著,僅存的意識彷彿就要被情慾的浪給沖走了。
「既然您這樣說…」
在臨界點前完全抽出,讓她有平撫呼吸的機會的同時,充斥著身體不被滿足的空虛感,讓美麗的大眼憤恨地看著頭上的男人。
「セバスチャン……」
「小姐您不是說,不行嗎?」
明明知道她的意思不是如此,利用字辭曲解主人的命令,可是惡魔的得意項目之一。
特別是,他這位一點都不率直的小主人。
「你…」
咬著唇,シエル不甘心地瞪著他。
「小姐,我已經教過您,這個時候要說什麼了。」
撫著柔軟臉頰,セバスチャン非常享受著在床上的兩人時光。
「哼,是你自己要停下來的!」
雖然嘴硬,焦躁的身體卻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擦著他,可愛小貓彆扭的求歡,讓惡魔十分受用。
已經被花蜜給完全濕潤的燙熱,硬挺地摩擦著她完全漲大的花苞,直衝大腦的酥麻讓她喘了起來,不被滿足的身體更是難過地扭著。
「セバスチャン!」
「小姐,您的命令。」
「不要都要我說……」
近來的セバスチャン越來越有欺負她的意思,明明開頭的都是他,到最後卻都是要她屈服,讓她沉在情慾的浪中無法自拔。
「如果您不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在入口摩擦的炙熱,讓彼此都被慾望給逼瘋的行為,只有惡魔才做得出來。「照我教您的說出來,小姐。」
令人暈眩的好聽低音,是執事時候所聽不到的聲音。
好聽到完全癱瘓人的理智和尊嚴的聲音,總是讓シエル懷疑,是不是因為他是惡魔,所以才會有這樣誘惑的音色。
「…セバスチャン…這裡……」
自己將腿給分開,被纖白的手指給撥開的花瓣,白濁的慾望混合著花蜜,從窄窄的花徑中緩緩流出。「快點…插進來…」
只有在床上才看得到,被給予的慾望給逼迫地極盡淫蕩,將自尊和傲慢都扔開的她,讓惡魔露出滿意的笑。
「呵,只要插進去就好了嗎?」
伸手環住纖小的肩膀,セバスチャン滿足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之後就隨你啦…」
回手環上他的肩膀,臉蛋已經紅到不能再紅,小小的聲音只在他的耳邊。
「遵命,我的小姐。讓您久等了。」
再一次的深入,讓小嘴吐出了滿足的嬌吟。
不自覺地抬高的纖腰配合著他的韻律,即使身體已經被折磨到疲倦疼痛,現在的她完全無法去煩惱疼痛的身體,只想趕快地得到醉人的滿足。
「…セバスチャン……セバスチャン…」
要來到頂點的時候,喘息的小嘴不自覺地開始呼喚起他的名字,是長時間下來被惡魔給教育到骨子裡的習慣。
淡淡地揚起滿足的笑,セバスチャン加速著韻律,和主人一起攀上她所期望的頂點。
好不容易終於被貪心的惡魔給解放,情慾後的怠倦讓她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也懶得將環著她的執事給趕下床,就這樣偎在他的懷中。
「你這沒節制的傢伙。」
「小姐?」
「白天已經做過了,晚上又……」
紅著臉,她支唔地不想繼續說下去。
「剛剛是小姐您說要的。」
「我才沒說!」
今晚的一切是從沐浴開始。
趁沐浴的時候上下其手,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任他擺佈,對於這樣的自己シエル也感到懊悔。
「……你最近很奇怪。」
偎在只有在情慾後才會讓人感到溫暖的懷抱中,シエル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以前還會為了行程時間什麼地發牢騷,也會控制著她的身體狀況,不讓她因為情事過於疲倦。不像是現在,只要有時間有機會就壓倒她,一天中不分白天晚上也不管次數,不管怎麼抗議都無效。
如果想要殺了她,這是個很不錯的方法。
「不,一切都跟平常一樣。」シエル的疑問,他連一秒都不用地直接否定。「我一直都是您忠實的僕人,您的執事。」
帶笑的話語只得到主人不滿的哼聲。
「執事幹麼要躺在這裡?」
這可是主人的床呢。
「因為…小姐您不放手啊。」
被這樣一說,シエル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抓著他的衣服,趕忙藏到背後去,緋紅的臉幾乎要埋起來,不敢再抬頭了。
彆扭害羞的小貓讓他寵溺地微笑,伸手將她只能算是掛在身上的凌亂睡衣整理好,釦子一顆一顆地扣上,並用手梳了下她柔軟的頭髮。
「小姐,沐浴請等早上好嗎?現在您得休息了。」
「哼,你以為是誰害的!」
高大的身軀下床替她整理好枕頭和被子,被從懷抱給放開時,那倉皇若失的感覺讓她想要伸出手,卻又硬生生地壓下自己的感情,看著他穿好領帶和外套,恢復成優雅誠懇的執事。
「小姐?」
看她遲遲沒閉上眼,セバスチャン疑問了。
「沒、沒事。我要睡了。」
終於發現自己一直盯著他看,シエル臉上一熱地翻過身去不敢看他。疲憊的身體傳來悲鳴讓她臉色一白,卻又不想給他發現。
「那麼,祝您有個好夢。」
端起幾乎要燒盡的燭臺,セバスチャン輕輕一禮,不發出任何聲音地退出了房間,留下一室黑暗。
「…好夢啊…」
在黑暗中睜著晶亮眼眸,シエル的聲音有著淡淡自嘲。
明明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卻不拒絕セバスチャン的要求,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
最近只要閉上眼,就會夢見奇異的夢。
並不是每晚一定會夢見,夢的內容也沒有很困擾她…只是那過於和現實重疊的感覺,常常會讓她無法認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夢境。
哪一個人,才是自己。
那個和她像是一個模子打出來的,也同樣被稱為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的女性。
只要閉上眼,自己似乎就會成為那個人,體驗著另外一個生活般……
深夜的房中只有桌上的燭火靜靜燃燒著,勉強作為照明讓坐在桌前的女性可以閱讀手上的信件,有著鮮紅蠟印的信封被放在桌上,沒有署名的信件,僅僅只寫了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的簡單信封,卻是比鉛塊還要沉重的東西。
凝視了信紙上的字跡好一段時間,她終於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將信紙和信封一起就著燭火燒了起來,一團小火球在盤子中打滾著。
「在這種時間來到淑女房間,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
蔚藍的眼看著緩緩地燒成灰燼的紙片,無視那在陰暗的室內緩緩成形的人影。
黃金色的頭髮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漆黑的披風用黃金和寶石裝飾的鍊子扣住,披風下是絲綢的襯衫和剪裁合身的外套,深刻英俊的輪廓和高大的身材,是讓淑女們都為之瘋狂的翩翩紳士。只有那對透著魔氣的眼,述說著這位有著驚人美貌的紳士,可能不是人類的事實。
「妳還是一樣冷淡,アジュール。」
帶著笑意的聲音,似乎是享受著女人的冷漠。
「請稱呼我為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
看著確實燒成灰燼的紙,アジュール終於是抬起眼睛望著不請自來的男人。
在自己的閨房,且門窗都緊緊上鎖的深夜中,可以不發出一點聲音就出現的男人,已經讓她習以為常到連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的程度了。
「呵,害怕被我呼喚名字,藉而受到支配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眼前,大手抬起她的臉,面對著那對深深地望進蔚藍的鮮紅寶石,アジュール沒有打掉他的手也沒有閃避他的視線,接納著他的審視。
被有著強大魔力的對象給呼喚名字,其靈魂與其存在就會受到支配,所以人類遇到魔物總是不敢報上名字,深怕被魔物奪取神志,甚至吸取精氣而成為行屍走肉。
「請不要誤會了,只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稱呼互相名字的程度。」
揚起美麗微笑,アジュール淡淡回應著。
「能稱呼淑女名字的人,只有親人和夫婿而已。」
「妳的姓氏對我沒有意義。」
「只不過是個稱呼而已,還希望您能滿足我小小的希望,尊貴的死者之王。」
「伶牙俐齒的女人。」
哼的一聲放手,他背過身去。
「您過獎了。」
看了那已經成為灰燼的紙片一眼,アジュール站起身。
「深夜的訪問,有什麼要事嗎?」
「今晚是第三個赤紅的滿月。」
回過身的瞬間,房間的窗戶也突然敞開,冰冷的夜風將他的金髮和她藍灰色的長髮都吹得一團亂,長長的衣擺飄蕩著。
「我知道。」
即使將身上的睡袍拉緊了點,依舊是無法抵禦寒風,任性地展現力量的王者讓她只有嘆氣的份。
「不過,我既沒有羅馬的血緣,您也沒有吸血,這規矩…您就不能當成只是來看個朋友嗎?」
「妳這女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アジュール輕輕地咳了起來。
「…會冷?」
「咳…我、好歹也是人、人類…咳……」
一陣旋風似的,所有的窗戶都關了起來,漆黑的斗篷也蓋到了她的肩上,溫暖的感覺讓她蒼白的臉頰稍微恢復了點血色。
「謝謝。」
連哼都懶得哼一聲,他大搖大擺地在沙發上坐下,那渾然天成的王者貴氣,很自然地會讓所有的生物在他面前低頭的氣質,不愧是被稱為世界貴族的一族中的絕對王者。
「妳好歹也是個伯爵,連服侍妳的女傭都沒有嗎?」
安放在桌上的茶壺已經冷到不剩一點溫度,用這種心態來服侍主人的傢伙,不管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您也知道,我這裡傭人不多。沒什麼事情就早點讓人去休息了。」
雖然有著貴族之名卻做著漆黑的工作,有多少仇家連自己都算不出來,不只是人多嘴雜更要保護自己安全,傭人之類當然是越少越好。
「妳的工作,到底有什麼意義?」
只要一個命令不管內容是什麼,眼前的女人都會絕對達成。
為了他人的理想和慾望,將潔白的雙手染滿血腥,背負著罪孽無法得到救贖,而且還甘之如飴的心態,他完全無法理解。
「那是因為,您很強啊。」
披著他的披風,アジュール緩步地來到他面前。
「人類是弱小的生物,如果不成群結隊就會感到恐懼,深怕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遭到排擠。虛偽的和平總是建築在鮮血上,踩著用屍骨堆積起來的階梯而到達的王座,有著強大力量的您是不會理解的。」
「這是妳的主人的意思嗎?」
「不,這是家父所教導,ファントムハイヴ的存在價值。代替陛下的手背負一切的污穢,就是我們的工作。統領著人民的王…陛下必須是清廉潔白,才能得到人民的愛戴。」
沒有一絲猶豫和疑惑,透徹的藍眼中那堅定毫不動搖的意志,讓人臣服。
白銀般的信念;黃金般的精神,即使是背負著所有的污穢依舊是晶亮到炫目,會讓人不自覺地在她面前落下膝蓋。
在有著銀白月光照耀的的深夜,女人所散發出來的光芒讓月亮也為之失色。
「……妳不期望女人的幸福嗎?被心愛的男人給守護著,不知世間疾苦,在華服和寶石堆中生活的人生,只要是女人都如此希望吧。」
「女人的幸福,並不衝突我的工作。」
「要不要到我的身邊來?」
伸出的手是人類不論男女都夢寐以求,就連アジュール都驚訝地瞪大眼。
「妳可以擁有所有的一切,不會腐朽的美貌、用之不盡的時間,不管是財富還是地位都讓妳欲取欲求。哪怕是英國的女王,只要妳喜歡就會是妳的東西。」
「……人類的世界,必須用人類的力量來管束,我是這麼認為的。」
微笑著,アジュール脫下了身上的披風交還給他。
「而且,我已經有了婚約者了。」
「人類?」
人類的程度,怎麼可能了解這個女人的價值?
「當然是人類啊。」
那副將她當怪物看的神色,アジュール只有苦笑的份。
「以人類的身分生老病死,不是很好嗎?如果我不再是人類了,可能連現在的心情都會失去吧。」
「難道妳以身為人類為榮?」
這種毫無能力又懦弱,只有成群結隊才能活下去,在他的眼中毫無優點可言的生物,這個女人已經是特例了。
「不,我以我自己的存在為榮。」
堅定的自我主張和信念,即使是被稱為世界貴族的吸血鬼在她面前都會失色。
「等妳變成老太婆的時候,就會知道我的提議多有意義了。」
被拒絕的不快清楚地表現在臉上,但他也沒有進一步的強迫。
看著男人,アジュール只有無奈地苦笑。
人類在強者的面前,是何等的脆弱,她非常的清楚。
膽小愚昧的人類,卻有著和本身擁有聰明智慧不相符的低下品格,其智慧彷彿就是從樂園的蘋果中得到似的。
在剷除異己時會利用的手段,恐怕就連自認最低劣殘忍的惡魔都會自嘆不如。
不快的對話而拂袖而去的男人,如果知道不久的未來即將會發生的事情,恐怕就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手了。
那是個連月亮都躲起來的夜晚。
在下著連體溫都會被奪走的寒雨中,漆黑斗篷下的深藍色禮服已經被鮮血給染紅,衣服吸收不掉的鮮血就這樣流在地上,被雨水給沖淡。
每一下的呼吸都充滿著血的味道,處在心臟隨時都會停止的感覺,美麗的面孔卻沒有因此扭曲,依舊是傲然地看著眼前胡言亂語的男人。
雖然早就想過這樣的事情,但沒有想到,這個結局會來得這麼早。
男人下跪求饒的身影,她已經不願再看下去,用著全身的力氣,アジュール扣下了手中冰冷鐵塊的板機。
隨著槍聲男人的軀體緩緩倒在積了水漥的地上,流出的血迅速被雨水給沖淡。
再也支撐不住自己,沉重的鐵塊掉落在地上,搖晃的身軀靠上了牆壁,一頭長髮狼狽地披了下來,吸了雨水的披風和頭髮都可憐地滴下水來。
即使在這個狀況,アジュール還是強迫自己站直了身子,就算要借助牆壁也好。要不是腳邊那不斷擴散的血紅,那清亮的眼眸一點都不像是命在旦夕的人。
「明白了嗎,這就是妳的選擇。」
在霧雨中逐漸凝結的身影,是只有那個男人才做得到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會如此了…」
失去的體溫讓她咳了起來,黑血污穢了她的手套。
「從開始就是…這麼脆弱的身體,無法通過你的洗禮…」
不單單是身體上的致命傷,像是神所給予她讓雙手染滿血腥的懲罰似的,脆弱的身體早就病痛纏身,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她也絕不會太長命。
神是公平的,背負著罪孽的她要是還能一帆風順地活著,會讓人不禁想要抗議神是否有認真地在管理事情呢。
揚起自嘲的笑,アジュール踏著水漥緩緩向前。
就算站在雨中也不會被雨給淋濕,紅寶石的眼眸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嘲笑反而充滿了愛憐和不捨,看著被雨給弄得狼狽不堪卻依舊美麗地嚇人的她。
刷著一聲,アジュール身上多了件溫暖的披風,纖手也被他執起。
「跟我契約,成為死者之王的主人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