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M 02 試閱
沐浴過後，シエル坐在床邊輕啜著睡前的熱牛奶。
睡前來杯熱牛奶的這個習慣，是從セバスチャン當上執事的第一天就開始的行為。
只是，捧著牛奶的シエル，不曾再像回到大宅的第一晚一樣，露出恍惚滿足的神情了。
放下杯子，シエル輕吁了口氣，視線來到一旁的牆壁上，那個本來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現在掛了面閃亮的鏡子。
「………鏡子不是要放在更衣室嗎？」
「少爺您忘了，更衣室中已經有了面六面鏡嗎？」
比起一面巨大的穿衣鏡，特別訂製的六面鏡，讓人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可以確認自己從各個角度看到的打扮。有了這樣一面鏡子的更衣室，就算有其他的鏡子也沒有人會使用。
「那樣的話，就放到收藏室好了。」
「哎呀，當初少爺您不是因為想要放在更衣室，所以才買回來的嗎？」
「那你也該提醒我一下吧。」
既然知道更衣室已經有更好的鏡子，那她也不用花大錢買了個用不到的東西吧。
「呵，難得您想要購買這麼有淑女氣息的物品，作為執事實在是欣慰，又怎麼可能阻止小姐您的成長呢。」
低笑的同時，セバスチャン的大手也撫上了她的脖子。
開始留長的頭髮，還帶著水氣的細細髮尾貼在脖子上，被撥弄的感覺讓シエル的身體不自覺一顫，小臉抬高的瞬間粉唇迅速被他給捕捉吞噬。
面對不甘心讓他輕易得逞而緊閉的粉唇，セバスチャン一點也不著急地輕輕逗弄。像是塗抹胭脂似的，靈活的舌尖輕撫著柔軟唇辦，抹上自己的氣味，在她癢到受不了微啟的同時長驅直入，與無處可逃的小舌糾纏。
糾纏炙熱卻又十分溫柔的吻所代表的意思，シエル非常清楚，這是飢渴貪婪的惡魔索求著她的前兆。明明知道不可以，シエル卻沒有拒絕他的打算。
在深夜中，耽溺於他的懷抱，沉醉在肉體的享樂，一開始還很抗拒的行為，不知不覺變得理所當然，如同生活的一部分般。
手中的杯子被取走的同時，嬌軀也因為體重的關係倒在床上，變更的體式讓熱吻更加激烈深入，連睡衣被他給解開了都渾然不覺。
等シエル回過神的時候，衣服已經被解開到腰上，漆黑的頭顱埋在她的胸前，吹拂的氣息和甜蜜的吮吻都讓她忍不住嬌媚低喘。
看著身上的男人，シエル伸手輕撫他的黑髮，那雙緋紅的雙眸抬起看她，妖艷微笑的樣子讓人心跳加速，少女纖手不自覺地沿著他的頭髮往下，指尖撫過開始有了點人類溫度的肌膚。指尖惹人憐愛地讓セバスチャン想要握住她的手的瞬間，小手用力扯上了他的領帶。
少女一言不發，只是用微紅著雙頰和雙色不同的眼，幾乎可以說是用瞪地看著他。明明是不甚友善的表情，セバスチャン卻非常清楚，這是不擅表達的少女，盡她的努力能做到最大限度的撒嬌。
侍奉在少女身邊多年，累積的經驗讓他就算不用言語，也能清楚明白少女的的意思；特別是在床第之間。
勾起嘴角的同時，セバスチャン也稍微起身，シエル的手輕輕從他的領帶落下的時候，セバスチャン自己握上了領帶，咻的一聲在眨眼不到的時間，領帶就被拉了下來，拋到一邊。
一邊咬下手套，另外一手解開襯衫和背心的鈕扣，露出了穿著衣服時完全看不出來的精壯結實的身體，一分一吋完全沒有多餘也沒有不足，如同繪畫中才會出現的完美身軀。
每次看到這完美的身體都會讓シエル忍不住感嘆，惡魔不愧是生來誘惑人類的種族，有著讓人光是看就臉紅心跳的身體。再加上邪媚勾魂的眼眸和悅耳誘惑的嗓音，可以俘虜任何人，將他們玩弄在手掌心之中。
「您還滿意嗎？ 我親愛的小姐。」
執起纖手，セバスチャン在指尖落下一吻。
親吻指尖，明明只代表招呼而已，在セバスチャン的視線下卻變得淫糜不已，從他的眼眸筆直射出的鮮紅渴望，讓シエル的呼吸也不自覺緊了起來，燒紅著臉將被他給握著的手指搶回來，用同樣發熱的小手握著。
少女嬌羞的模樣讓他微笑，高大的身軀再一次覆上，禁固著懷中嬌小的存在，讓她除了自己的懷中什麼地方都不能去。
平常總是微冷的惡魔體溫，只有這個時候會有近似人類的溫暖，肌膚相貼的感覺讓人悸動，讓シエル不自覺地摩蹭了上去。
無自覺的撒嬌，撩撥著惡魔脆弱到可憐的理智，到達瀕臨崩壞的邊緣。
再一次覆上的唇，比起溫柔更多的是掠奪，氣息、呼吸、意識，甚至連靈魂都不放過，激烈地讓人暈眩，沉溺在他的懷抱中。
對兩人來說，夜晚從現在才開始。
忘我銷魂的喘息，在只有燭光的室內中回盪，偶爾還伴隨著男人的低呷，讓昏黃的光線變得更加旖旎。
「………………小姐………我的小姐……」
耳邊的低語和沿著臉頰探入小口中，和她的粉舌糾纏的手指感觸，讓シエル睜開了耽溺在情慾依舊閃閃發亮的眼眸。
在這種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尋找那雙閃爍著惡魔光芒的腥紅雙眸的習慣，讓她的視線游移在半空，好不容易定焦的時候，也讓她迷濛的意識，一口氣清醒了過來。
不知羞恥用野獸交尾的姿勢，墮落在肉慾中的赤裸男女的模樣，毫無遮掩地出現在房中巨大明亮的鏡子上，清楚地映在シエル被情慾給濕濡的美麗雙眼中。
嫣紅小臉充滿淚水和汗水的痕跡，承受著慾望的稚嫩身體不合年紀地妖嬈動人，扭腰承歡索求著更多的少女身上，完全找不到那位冷傲伯爵的影子了。
「啊……不………」
嬌喘中混合了一聲難以發現的悲鳴，シエル別過眼去，不願再看到自己的樣子。
雖然是小到難以發現的反應，但對於全心全意都在シエル身上的セバスチャン，很輕易就發現了她的情緒。
シエル的視線他非常清楚，瞬間的動搖和顫抖，也透過結合的身體讓他發現。
淫蕩忘我地偎在他的懷抱中，經過了數次高潮早就應該被歡娛給支配的靈魂，依舊維持著驕傲和尊嚴，只有他傲然的主人─シエル一個人而已。
和シエル契約已經過了好幾年，小小的少女也成長了許多，照理說沒有耐心的惡魔早就該對靈魂厭煩，誘使契約者做出背棄契約的事情。但就
連セバスチャン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對シエル的興趣不只沒有降低，反而有逐漸提升的趨勢。
即使處於最深的黑暗之中，其靈魂依舊潔白無垢，惡魔也無法沾染的少女，只是加深了他的佔有慾和嗜虐慾，想要將她拖到和自己一樣深沉的黑暗中，將這個純白的靈魂染上跟自己相同的顏色。
縱使身體已經完全受到支配，契約的靈魂也將會屬於他，高傲的少女卻從未真正屈服於他，這點讓總是高高在上掌握著一切的惡魔感到不安，彷彿這靈魂隨時會從手中溜走一樣。
不安和焦躁讓セバスチャン微瞇了眼，環著シエル的手不自覺地用上力氣。
「啊…不、不行…啊啊…那麼深……」
突然改變的體式，被抱在懷中看似親暱的模樣，卻因為體重的關係由下往上搗入緊窄，太過深入的感覺讓シエル發出近乎悲鳴的嬌喘。
「說什麼不行，明明很喜歡的……呵，都已經頂到最裡面了呢。」
「啊啊……嗯……」
不管怎麼壓抑，淫蕩喘息依舊是從唇邊溢出，只有緊捉著床單的小手，是她最後的抵抗。
不管是少女生來的傲慢，還是其他理由，堅持不屈的她只是挑釁著惡魔的理智，將自己逼入更深的黑暗之中罷了。
因為生理的淚水而濕濡的大眼，在情慾的蒸醺下更是動人，其中無法抹滅的堅強意識讓她在這樣的時候還能瞪著惡魔，讓セバスチャン忍不住
吻去她眼邊的淚，想要這雙美麗的眼中，永遠不會存在他以外的人。
「………セバスチャン？」
突然的溫柔舉動讓シエル怔愣，只是傻傻地看著他。
沒有回應，セバスチャン只是輕勾了下嘴角將シエル摟得更緊，用自己的身體不讓她有想東想西的機會。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以惡魔來說也是非常可笑，不過セバスチャン也發現，他似乎比自己所知道的，還要更加耽溺於少女的靈魂了。
以惡魔來說是可笑到不行的事情，但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吻著她還帶著疑問的眼，セバスチャン小心隱藏住自己的情緒，不讓敏銳的少女發現分毫，繼續享受兩人的夜晚。
「早安，少爺。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呢。」
刷地拉開窗簾，讓刺眼的陽光照入室內，推開窗戶吹入帶著白薔薇香的薰風，沖散了殘留在室內黏膩的情慾氣息。
一邊輕喚著主人，セバスチャン的手也沒有停止地，準備著早晨的紅茶。
即使有著刺眼的陽光，還有セバスチャン的聲音，躺在床上的シエル依舊是沒什麼反應，頂多就是翻過身，不讓陽光干擾她的安眠罷了。
「哎呀哎呀，真是喜歡賴床的主人呢。」
將紅茶斟入杯中，一切準備就緒，シエル還是沒有張開眼睛，讓セバスチャン寵愛又無奈地苦笑，走
到床邊打算用更實際一點的方法將主人喚醒。
「少爺，是起床的時間了。」
彎下腰，セバスチャン在小巧的耳邊低語，將熱氣吹入敏感的耳中，用聲音和氣息直接侵犯她的大腦，強逼著她起床。
「嗯嗯……不要弄……」
伸手在耳邊揮動，シエル依舊閉著眼睛，一點都不打算起床。
「不行呢，用這麼可愛的聲音。」
耽溺睡眠中毫無防備的朦朧聲音，比染上了官能顏色的聲音更刺激著セバスチャン的慾望，讓他忍不住跳過步驟，直接沿著耳朵輪廓舔了起來。
「不要！」
摀住耳朵，シエル幾乎是用跳的坐起了身，退到床邊不允許越矩的執事再親近她一步。
耳朵被舔的感覺，讓シエル的意識完全清醒過來，雙色大眼警戒地望著慾望流露的緋色眼眸。昨晚的酸痛還留在身上，她可不想被不知節制的惡魔，這麼簡單就拆骨入腹了。
對於シエル的反應，セバスチャン只是優雅一笑，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回過頭去端起餐車上的紅茶。
「早安，少爺。」
瞪著セバスチャン的手好幾秒，シエル低啐一聲接過杯子，啜起沖泡得恰到好處，還添加了點蜂蜜的阿薩姆紅茶。
帶點甜味可以讓人精神安定的紅茶，通常是在激烈夜晚的隔日，セバスチャン不知道是討好還是求饒，總是會端出這種她所喜歡的紅茶。
「今天早上有一些需要過目的文件，下午有兩件小商談。」
「就這樣？」
就シエル所知，今天的行程實驗是太過輕鬆到不像話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下午茶就在花園好嗎？」
沒有回答シエル的疑問，セバスチャン繼續報告今天的行程。
「都好。」
低哼一聲，シエル沒有意見。
所以這個傢伙，是因為今天早就預定好比較鬆散的行程，所以昨晚才趁機會，那麼不知節制地狠狠折磨她是吧。
氣呼呼的シエル，小嘴微嘟的少女模樣讓人想要吻上，セバスチャン讓自己去更衣室拿取今天的衣服，才勉強能壓下自己的慾望。
真的是年紀越大，少女的甜美嫵媚越不自覺地散出，完全是在考驗惡魔本來就脆弱不堪的理智嘛！
一邊選著シエル今天要穿的衣服，セバスチャン在更衣室之中無奈搖頭，直到壓下了心中的慾望衝動後，他才捧著衣服踏出更衣室。
坐在床上的シエル看著報紙，恢復了平靜冷淡神色的她，是人們所熟悉的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過分漂亮的小臉上只剩下令人嘆息的傲慢了。
只有在無防備的時候才會露出的少女表情，是只有セバスチャン才看得到的模樣。明明只是這麼小的事情，卻讓セバスチャン忍不住勾起嘴角，滿足於自己的特殊地位。
「少爺，請換衣服。」
「嗯。」
シエル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放下報紙乖乖起身，就是今天的報紙沒有什麼有趣的消息的時候。
坐在床邊晃著小腳，シエル任由他擺佈，只是大眼不再是垂著長睫看著他的手，而是偏移到一邊去看著另外一樣東西。
知道她在看什麼，セバスチャン也不發一語，沉默地替她梳洗著裝。
「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套好鞋子，セバスチャン優雅起身，非常有執事模樣地彎身恭請。
「你先去吧。」
「是。」
待セバスチャン離去，シエル才下床走到昨天掛上的鏡子前面，仔細端詳著這面她一時衝動買回來的東西。
以物品的精緻度和作工來說，無庸置疑地出身高貴，非常有可能是王宮的裝飾品，因為年代久遠被偷出來販賣，抑或是資金困難的王族挑選出來變賣的東西。
不管是什麼原因流落出來，對シエル來說都不是重點。
當時她一眼看上這面鏡子，並不是因為作工細緻或是出身高貴，而是這面鏡子帶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正統英國貴族的她，照理說不應該太熟悉巴洛克風格的東西，在十歲那年祖宅被惡火所吞噬毀去，現在全部的一切都是靠惡魔的力量重建的房屋，更不可能有什麼傢俱被偷出去變賣。
明明毫無關係，這面鏡子卻給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以前家裡有這樣東西嗎？」
手指輕撫著邊緣的雕金裝飾，シエル自言自語地說著，當然鏡子是不可能會回答她任何問題。
「嗯……不過這麼看，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雙手環胸，シエル站在鏡子前面，仔細端詳著。
貴族出身的シエル有著非常好的審美力，對於評價藝術品的能力無話可說，雖然辨識贗品的能力跟惡魔不能比，要看出一些倪端也不是問題。
猜測鏡子是不是被掉包的シエル，一下子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斷。
這種東西根本沒人想做贗品，因為是無利可圖的生意，頂多是把周圍裝飾的雕金部份改為黃銅，直接將金子的部分拿去賣。
不過這種行為根本就吃力不討好，不如直接砸了鏡子把金子融下來單賣比較划算。除非是藏了藏寶圖之類的東西，不然是沒有人有興趣，將如
此細緻的東西改造為贗品。單單就利潤來說，畫作、雕刻類還遠遠來得讓人心動多了。
外觀看起來怎麼樣都相同，但是現在擺在眼前，閃耀的鏡面卻多了股詭異的氣息。
只是這份詭異，並不讓シエル感到恐懼，反而是種令她熟悉的不快感，而且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過去也在哪裡感覺過………
也許不是因為被掉包，而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清楚地在鏡中看到，在夜晚閃爍的光，給予她鏡子十分詭異的感覺也說不一定。
將應該放在更衣室的鏡子放在房間，而且還是這個位置，那個變態惡魔在想些什麼，經過了昨晚就算是笨蛋也一清二楚了。
「……還是搬回更衣室去好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シエル的藍眼迅速沉了下來，轉身踏出了房間。
她已經決定，不管セバスチャン用什麼藉口都來推託都一樣，她都一定會要他將這面鏡子搬離房間，不管放到哪裡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