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nocent Warmth
2011シエル生日紀念
以英國的冬天來說，今晚是個溫暖的夜。
沒有呼嘯的風也沒有冰冷的雪，銀白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偶有微風輕輕拂過，發出低低的沙沙聲。
即使是個如此美麗的夜，還是冷到嚇人，壁爐中的火必須毫不間斷的持續燃燒，才不會讓人感到冬夜刺骨的寒。
穿著一襲簡單的白襯衫作為睡衣，シエル嫩白纖瘦的美腿毫無防備地曝露出來，極度自然地在床邊晃啊晃，絲毫不受外面世界影響的打扮，也是因為房間被烘烤得極暖，彷彿和窗戶外面的世界隔絕似的。
打著呵欠，シエル任由執事セバスチャン替她穿好睡衣。
過度溫暖的房間，連小貓都會打起盹來，更不要說忙了一天的シエル，眼皮早就沉重了起來，只是在等著セバスチャン將她打理好而已。
將睡衣最後一顆釦子給扣上，セバスチャン站了起來。
「這就去準備您的睡前牛奶，還請稍等片刻。」
「唔……今天不用。」
相信只要再給她幾分鐘，疲倦的她很快就可以進入夢鄉了。
「那可不行。少爺您得多喝點牛奶，攝取充分的營養，您的身高才會和年紀一起長進呢。」
「………還不快去端來。」
忍不住在心中咒罵了多管閒事的執事好幾句，提到這種話題的時候，シエル還是只有認輸的份。
「還請您在等待的時候，別睡著了呢。」
「還不快去快回！」
對於說到做到的セバスチャン，シエル很有把握她就算不小心睡著了，セバスチャン也絕對會把她拉起來，甚至可能用灌的將牛奶塞進她的胃中。
為了有個安穩的夜，シエル即使極度不願，她還是得撐著眼皮，看著セバスチャン優雅彎身退下，等著房門再度打開，他送來牛奶那刻。
再一次打了個大大的喝欠，シエル伸手抱住有著陽光味道的枕頭，如貓般在上面蹭著，等著快去快回的執事。
一轉頭，疊在床邊小桌上的偵探小說就進入了她的視線。
總是督促她早點上床睡覺，禁止她在沐浴後繼續看書的嚴格執事，今天倒是很貼心地將她未看完的書放在一旁等著她挑選呢。
如果是平常的話，シエル馬上會毫不猶豫地拿起來看，沉迷在書中到廢寢忘食的程度。
只可惜她現在滿腦子都只有睡眠的事情，區區偵探小說，根本就提不起她的興趣。
半夢半醒地緊抱著枕頭，シエル數著時間等セバスチャン回來。
白皙纖長的雙腿，毫不做作自然地放在床上，略為拉高的衣擺中依稀可見嬌嫩渾圓的臀部，這是多美味的場景，當事人的シエル完全不會知道，只有推著餐車的セバスチャン，因為少女無意識流露出的媚態，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少爺，您的睡前牛奶。」
「太慢了！」
抱著枕頭坐起身，鼓起臉頰嬌斥的少女，在セバスチャン眼中怎麼看都像是在撒嬌。
發現シエル沒有拿起任何小說，只是在床上打滾地等著他，教セバスチャン的嘴角，上揚的嘴角更是多了好幾度。
「哎呀，我可是跟平常一樣的時間呢。」
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セバスチャン還把掛在腰上的銀懷表打開，看著上面擺動的指針表示所言不假。
「……趕快拿過來就是了。」
極度想睡的她沒有力氣跟セバスチャン吵架，今晚只有先放過囉唆的執事，這帳她可以過兩天再來算。
「是的。」
接過セバスチャン端來的牛奶，溫熱後的牛奶那濃濃的奶香，讓シエル想起剛剛回到大宅的第一個晚上，セバスチャン也是這樣端著熱牛奶給她。
和現在不同，那個時候的她就像小狗一樣，可憐地只能喝熱牛奶果腹，而且那還是唯一能吃的東西，回想起來還真是讓人感慨呢。
喝下牛奶，本來已經很溫暖的身體，似乎連胸口都開始發熱了。
「好了，我要睡了。」
將杯子環給他，シエル正打算拉起被子就寢的時候，セバスチャン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
「是關於明天的事情…」
「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再說。」
不管是多天大的事情，也絕對比不上她的睡眠來得重要，シエル揮揮手表示她現在不想管。
「明天エリザベス小姐預定來訪。」
「一切交給你了。」
エリザベス都已經訪問過這麼多次，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宅就跟エリザベス自己家沒兩樣，只要沒有嚴厲的姑姑跟隨，セバスチャン完全可以一手搞定，根本就不需要主人的她費什麼心。
招待客人這種事情，交給セバスチャン一切放心，所以她完全可以閉上眼睛，舒服地睡到早上。
揮揮手表示如果沒事就可以下去，都已經做到這麼明顯，セバスチャン早就應該識相地端著蠟燭退下才對，卻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站在那邊，欲言又止地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セバスチャン不尋常的態度，讓シエル半睜著眼看著他的同時，也跟努力地跟睡神搏鬥著。
「少爺。」
等了半天，就在シエル快要完全睡下的時候，セバスチャン也終於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好不容易開口了。
「睡不著的話，需要我唸點什麼書給您聽嗎？繪本或是偵探小說都可以喔。」
「不用了！」
見鬼的睡不著！
難道惡魔的眼睛是被挖掉了，看不出來她現在想睡到不行嗎？
「你有什麼事？」
實在是忍不住，シエル翻過身來，質問著實在是笨到難以忍耐的僕人。
她看得出セバスチャン有事，但她就是想不出來，セバスチャン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都已經給了機會，不努力抓住的話，就是笨蛋僕人的問題了。
晶亮美麗的眼，已經被濃濃睡意染上一層薄霧，忍著不睡的シエル已經到達了極限，長睫毛扇啊扇地好不誘人，對忍耐力薄弱的惡魔來說，無疑是另外一種誘惑。
「是呢……只是，時間還不到。」
「不到？」
說話還要挑時間，惡魔執事的思考迴路，シエル越來越難理解了。
「稍微打發一下時間，您要不要做點什麼呢？」
在床邊坐下，セバスチャン低沉好聽的聲音極度媚惑誘人。
「哼，我有什麼義務要等你。」
惡魔的耳語，シエル冷哼一聲一點都不賞臉地回過頭去。
是セバスチャン有話要跟她說，她願意聽就很給面子了，這個傢伙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的配合？
「少爺。」
一點都不像是有能萬能執事應該發出的耍賴呼喚，讓シエル幾乎在心中翻白眼，完全在懷疑現在在自己背後的不是惡魔執事，而是頭等身大的黑犬搖著尾巴在跟主人撒嬌呢。
「哎，你很煩啊！」
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吵著不讓她睡，敢情執事的工作都全部做完，他可以在這裡混時間了是嗎。
「再等一下就好。」
咬上耳朵，溼熱的舌沿著輪廓舔下，馬上讓シエル背脊一顫，慌忙地想要逃離他的範圍。
如果讓他繼續下去，不要說等一下，恐怕整晚她都不用睡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你一下就是了！」
身為主人卻被僕人用這種方法欺壓，シエル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極度窩囊。
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答案，セバスチャン揚起笑容，戴著手套的大手梳著藍灰色的柔軟頭髮，像是撫摸著小貓毛皮般溫柔。
「只要再等一下就好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
悶悶地，シエル忍不住抱怨抗議。
「呵，要是先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哼，要是是無聊的事情，我可不放過你啊！」
再打一個大大的呵欠，シエル覺得睡意越來越濃厚了。
躺在溫暖的被窩中，長指梳著她的頭髮的感覺，還真的像是愛撫著毛皮一樣舒服。
對於自己總是被セバスチャン當成貓來看待極度抗議的シエル，只有在今晚，覺得偶爾像貓一樣也很不錯，在他的手中肯定可以睡得很舒服。
「少爺。」
就在意識快要沉入黑暗的時候，セバスチャン的聲音又將她給拉了回來。
「還不到時間呢，要睡請再等一下。」
「到底是什麼事情？難道是蛋糕嗎？還是有餅乾？」
除了蛋糕和餅乾以外，シエル想不到她必須睜著眼睛的理由。
沒有回答シエル的疑問，セバスチャン只是微笑著。
「嘖，真是浪費時間。」
「這樣的話，就先讀點書給您好嗎？」
「不用了。」
在セバスチャン那好聽的低音中，肯定會讓她睡得更快吧。
要讓她清醒，還是說點話比較不容易睡著。
「明天要招待客人的東西，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
「是的。絕對不會讓ファントムハイヴ的名字蒙羞的一流款待，還請少爺千萬放心。」
「唔……明天姑姑應該不會來吧。」
如果エリザベス要來，姑姑跟著前來的機率雖然不高，但也不是沒有，總是讓人擔心。
「呵，請放心。侯爵夫人的訪問總是不失禮數。」
總是會事先送訪問信才光臨的夫人，跟某些總是不請自來的客人不同，完全不需擔心。
但根據セバスチャン的經驗，明天肯定會有許多不請自來的客人上門，當然招待的物品他都已經準備好，這點就不需要主人特別費心了。
「那就好。」
再打一個呵欠，シエル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到了極限了。
「我真的要睡了，晚安，セバスチャン。」
「不可以，還不到晚安的時間呢。」
「喂！你這樣也算執事？」
妨礙主人的休息，這也算是執事該做的？
「雖然您這樣說，我確實是您的執事。」
「……到底還有多久？」
「是呢……請再等三十秒就好了。」
「好吧。」
三十秒的話，就等一下也無妨。
只是，在沉默中等著三十秒，卻也是意外地漫長。
或許是因為她的睡意，三十秒已經足夠讓她睡著了。
就在シエル的意識完全落入黑暗前，梳著她的頭髮的大手突然離開，撫上了她柔嫩無比的臉頰，捧起了小臉。
「什麼？」
望著セバスチャン細長紅艷的的眼眸，シエル的呼吸不自覺地緊了起來，連睡意都拋開了。
「生日快樂，My Lady。」
和セバスチャン的聲音一起響起的，是告知著午夜十二點到來的鐘聲。
「………………什麼，只是為了這個。」
對於セバスチャン的生日祝福，シエル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早上起來再說就好了吧。」
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不過是說個生日快樂，需要這樣妨礙她的睡眠嗎？
「那可不行，也許在您的夢中，會有人比我更早祝福您呢。」
對於自己的特權，セバスチャン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您的生日蛋糕，都已經準備好了。張開眼睛的時候，就會是快樂的一天。」
シエル的生日，對少女來說並不是什麼快樂的日子。
因為，那也是雙親的忌日。
即使如此，周圍的人也還是希望她的快樂，希望她能笑著度過這痛苦的一天。
明天，不只是エリザベス小姐，相信倫敦的笨蛋王子和他的執事也一定會來到大宅替小小主人慶生，弄得不好，他可能就是最後一個替主人祝賀的人呢。
所以，他才要把握機會。
「生日蛋糕啊………」
「是的，相信少爺您一定會滿意。」
為了一年一次的生日蛋糕，セバスチャン可是投下了大量精力，絕對不會被其他人的蛋糕給比下去。
「那我的呢？」
「嗯？」
「那是給少爺的吧。」
任性的少女嘟起了嘴背過身去，小小的肩膀充滿了寂寞。
少女的反應，讓セバスチャン忍不住嘴邊的曲線。
「那麼，小姐您想要什麼呢？」
「當然是甜的啊！」
「嗯……我明白了。」
少女的要求讓セバスチャン困惑地揪著眉，想了一下終於是了解地點點頭。
「喔？」
沒想到セバスチャン會這麼快就理解，這個笨惡魔居然會有長進，實在是讓シエル驚訝。
捧起小臉，セバスチャン無視シエル的訝異，印下了自己的唇。
深入的舌溫柔地糾纏著她的，以晚安吻來說過於濃厚，甜美地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長吻，セバスチャン一切的寵愛，在他的唇舌中表露無遺。
白嫩的臉頰染上了嬌豔的粉紅，吐出著甜美氣息的粉唇，一點一點地粉碎著セバスチャン不怎麼堅固的理智。
再繼續看著這樣的シエル，セバスチャン一點都沒把握，他是否能忍著到明晚再來獻上自己的禮物。
「一點都不夠甜。」
不領情地嗤笑一聲，這種程度就想打發她，セバスチャン也實在太看不起她了吧。
「哎呀哎呀，不行嗎？」
「當然不行。」
「那怎麼樣才叫做甜呢……」
「自己去想，笨蛋。」
翻過身，シエル決定不再理會這笨蛋。
反正他想說的也都說了，想做的也都做了，終於可以讓她好好睡覺了吧。
「那麼，這樣好嗎？」
毫無預警地，セバスチャン就上了床，結實的臂膀將她摟入懷中，彼此的身軀細細地貼在一起。
比起貪婪的吻，セバスチャン的溫柔行為更讓她慌亂，瞬間連耳根都紅透地，シエル偎在他的懷中動都不敢動一下。
「你………你不知道…你很冷嗎？」
找著字句，シエル做著不成意義的抗議。
「不過在這樣的夜晚，是剛好的吧。」
溫暖的夜，被爐火烘烤地過暖的房間，還有太過於舒服的被窩，稍微中和一下溫度，也是應該事件好事。
「我、我可沒說這樣就可以啊，只是這種程度而已，不夠甜啊！」
小臉埋在結實的胸膛上，シエル非常堅持地捍衛自己的權益。
「是的，為了小姐，我會努力想出更甜的東西來滿足您，所以現在…就這樣……」
「唔……」
不再繼續掙扎，シエル乖乖地在他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徹底到了不睡不行的狀況了。
「明天……要補給我……甜的……」
「是的，等您張開眼睛的時候，一切就會如您所願，我親愛的小姐。」
セバスチャン的聲音已經傳不到意識落入黑暗的シエル耳中，偎在溫暖的懷抱中，少女難得地沒有遇見惡夢渡過一個靜謐的夜。
後記：
シエル2011生日紀念～
執事的特權就是，可以第一個跟小姐說生日快樂～
只是不讓人睡覺，是某種程度的虐待喔﹝苦笑
澪雪 拜 14 Dec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