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e Lie R18 – 試閱

Whie Lie

17歲聖誕篇

 

 

 

十二月是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家一年之中最忙碌的一個月。

在這短短的三十一天之中,有著聖誕節和主人シエル伯爵的兩大慶祝日,即使主人本身對慶祝日不感興趣,但對傭人們來說,是個難得能對主人表達感謝的兩個日子,說什麼都要盛大的慶祝一番。

對於這種事情,シエル總是任由好熱鬧的傭人們自由發揮,反正麻煩頭痛的事情,永遠都是那位萬能的漆黑執事會負責解決,她要做的就是接受傭人們的好意,順便看看熱鬧。

只是今年略微不同的,未婚妻的エリサベス‧ミッドフォード侯爵千金,將從シエル的生日一路叨擾到聖誕節,讓熱鬧的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大宅更是增添了一股無法預測的活力。

從主人シエル伯爵的十七歲生日前日,一直到聖誕節的後一天,エリサベス都會在ファントムハイヴ鄉間大宅打擾。

但,照社交界的規矩,已經十七歲的淑女即使是未婚夫妻,就算婚期極近也是不方便、更是不不應該叨擾在男方家中,而且還是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在目前講究貞淑的社會風氣下,此位淑女將會因生活不檢點而成為社交界的話題。

雖說社交界死板的規矩是那樣規定,シエル和エリサベス不只是未婚夫妻,同時也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表姊弟。在親戚關係下,エリサベス此次不合規矩的訪問,就可以以親戚而非未婚夫妻的名義蒙混過去。再加上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並不愛出席社交活動,大宅中也鮮有喜歡對個人隱私大嚼舌根的客人到訪,這個不合淑女規矩的訪問,似乎也不是問題了。

得知エリサベス的行程的セバスチャン,本來以為對妹妹過保護的エドワード侯爵公子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甚至隔天就上門來帶エリサベス回家,事實證明他想得太簡單了。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無法充分明白人類這種生物,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估。

應該要大力反對的エドワード公子,對於這件事情居然只有冷處理!

默認可能會傷害親愛妹妹的淑女名譽的訪問,甚至還親自護送她前來。連溺愛極度妹妹的哥哥都是這個模樣,更不用期待嚴厲的侯爵夫人會做出更激烈的反應了。

不管心中對這位嬌客有多少的嘆息,セバスチャン終究只是個執事,而且是個萬能完美的執事,只能擺出最殷勤優雅的姿態,來招待主人名義上的未婚妻;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家未來的女主人。

如果是一個月前的話,誰都不會懷疑エリサベス嫁到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家的可能性,但現在誰都不敢打包票,特別是兩位主人都沒有表態的現在,傭人們也只能一旁觀望守護。

「少爺,是下午茶的時間了。」
準時下午三點半來到書房的セバスチャン,雙手空空地通知下午茶時間的到來。

「今天較為溫暖了些,下午茶準備在溫室中。」

「跟リジー說了嗎?」
視線沒有從手上的文件中提起,シエル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的,エリサベス小姐已經先行前往溫室了。」
不需要看到也不需要詢問,把握著宅邸中所有人的動向,這是惡魔的能力之一。

「我知道了。」
二話不說地放下手中的文件,シエル從セバスチャン身邊走過,筆直地往溫室前進。

看著シエル的背影,セバスチャン微揪著眉,臉上閃過難以發現的情緒。

エリサベス小姐預定來叨擾兩周,現在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每一天シエル都是現在這個樣子。

一天四餐,還有其他任何時間,盡可能地擠出時間來陪伴エリサベス,完全是理想愛妻家伯爵般的生活態度,看在セバスチャン眼中卻很不是滋味。

只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シエル表現得多麼溺愛體貼,她也永遠無法跟エリサベス小姐真正地結婚。

從以前以來一直如此,シエル對エリサベス過度地縱容溺愛,或許是出自罪惡感,亦或是其他理由,セバスチャン不得而知,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シエル的溫柔變成了痛苦的枷鎖。

這份虛假的溫柔是一切的元凶,就這樣拖延著時間,不自覺就到了兩人都到了適婚年齡,排山倒海的壓力迎面而來,幾乎讓兩人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會這麼急著要シエル結婚,主要的理由還是ファントムハイヴ結仇過多,歷代的伯爵都不怎麼長命,周圍當然會希望繼承人早早誕生,未來別再讓年輕孩子辛苦背負偌大的家業。

ミッドフォード侯爵家會讓千金到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邸打擾兩週,恐怕大家打的主意都是,趁這個機會讓兩個孩子增進感情,好讓他們點頭舉行婚禮。

「シエル!」
已經在溫室中就座的エリサベス,看到シエル的到來滿臉微笑地站起來迎接。

「等很久了嗎?」

「一點也不。」

在セバスチャン的協助下,エリサベス再度就座,シエル也在她的對面落座。

溫室專用的雕花的圓桌上,已經擺上了今天的下午茶點心。三層的蛋糕架上有著三明治、鹹派,甜蜜的蛋糕和小餅乾,豐富的點心讓兩位主人可以愜意地享受短短的下午茶時間。

「今天的紅茶是唐寧公司的錫蘭白毫茶。」

將保溫的茶壺高舉,斟出充滿了新鮮空氣的紅茶,微淺琥珀色的晶瑩紅茶蕩漾出不輸給溫室花朵們的香氣,馬上讓エリサベス亮了眼睛。

「好香的紅茶呢。」

「你還真是拿出稀奇的東西啊。」
相對於エリサベス的興奮,シエル則是不著痕跡的冷嗤。

自從エリサベス住下來開始,セバスチャン每天都會變著花樣拿出些侯爵家沒有的東西,表面上好像是為了逗偶爾會露出寞落表情的エリサベス開心而努力,在シエル眼中卻怎麼看都是對エリサベス的下馬威。

其實シエル很清楚,セバスチャン反對エリサベス這次的訪問,只是他身為執事不夠資格對主人表示意見,只有保持沉默,用行動來表達他的反對而已。

這種毫無大人度量的孩子氣行徑,發生在一個天地同壽的惡魔身上,人類的シエル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訓斥這個笨蛋才好。

當然シエル想要跟他說的話,セバスチャン也是充耳不聞,繼續扮演著最稱職的執事,用殷勤優雅的笑容服侍主人和未來的女主人。

「嗯,真好吃!不愧是セバスチャン呢!」
品味著連宮廷廚師都自嘆不如的セバスチャン所製作的甜點,エリサベス享受著臉頰都要掉下來的幸福感。

「エリサベス小姐真是過獎了。」
在一旁謙遜地微笑著的セバスチャン,怎麼看都是盡心盡力服侍年輕的主人夫婦的忠實執事。

「リジー,別太稱讚這傢伙,他會得意忘形。」
相對於エリサベス的笑容,シエル毫不賣帳地揪眉搖頭,似乎是不滿自己的執事對未婚妻大獻殷勤。

「少爺…」

「呼,シエル總是愛欺負セバスチャン呢。」
理所當然上演的一面倒的主僕相處模式,エリサベス忍不住嘻嘻輕笑。

很早就踏入了大人的世界,總是沉靜冷淡的シエル,只有在セバスチャン面前才會自然地流露出感情,兩人雖是主僕但更像是家人,也就是因為如此,做為シエル的監護人的ミットフォット家,才會放心將還年幼的シエル交給他照顧,不知不覺地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到了現在,能讓シエル表露出情緒的仍舊只有セバスチャン,教エリサベス安心的同時,也不自覺地微微忌妒起能夠被如此信任的他了。

暖暖冬陽灑下,在一整片鮮綠和爭妍奪豔花朵綻放宛如春天的溫室中,愜意地享受著下午茶的恩愛主人夫妻,以及在一旁服侍的忠實僕人,這畫面就像是故事中所描繪的,理想的生活構圖,只是從旁邊看都會讓人羨慕到胸口發熱。

「等小姐您跟伯爵結婚後,就可以每天享用這樣的下午茶了呢。」
看著自己服侍的主人的笑容,隨侍在一旁的エリサベス的貼身侍女ポーラ,提出了任何人都會說出的最佳提議。

「ポーラ。」
エリサベス突然變了臉色,充滿主人威嚴的低聲斥喝,嚇得貼身侍女的ポーラ慌忙哭喪著臉道歉。

「對、對不起,小姐……」
低頭道歉之後,ポーラ就噤聲不敢再言語,怕笨手笨腳的自己又不自覺地惹主人生氣了。

先才還和樂融融的下午茶,只因為ポーラ的一句話氣氛瞬間降到冰點,發現自己闖禍的ポーラ,頭更低了下去。

エリサベス垂著眼沒有說話,シエル的表情看起來是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而セバスチャン做為一位聰慧完美的執事,更是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插嘴,徒惹主人不快。

偌大的溫室中,只有銀具和瓷器互相碰撞的細微聲響,最多就是添上紅茶時候的水聲,使人完全喘不過氣的低氣壓,教ポーラ雙手捉緊自己的裙子,幾乎就要窒息在這裡了。

「リジー。」

「咦?」
似乎沒想過シエル會呼換她,エリサベス抬起的眼充滿了困惑。

「今天天氣不錯,如果有時間的話,下午茶之後要不要去花園散步一下?」
シエル溫柔的笑容,就像是哄著心情不好的未婚妻的完美紳士,難得由シエル主動的邀請,讓エリサベス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

「嗯…啊,可是…シエル你很忙的吧……」
エリサベス已經不是個不知世事的少女了,シエル身為伯爵不只有經營領地的領主責任,玩具糖果ファントム公司社長的工作,還有做為女王陛下的獵犬管理英國黑社會的職責,比自己的侯爵父親還要忙的未婚夫,エリサベス完全不敢要求シエル的陪伴。

在大宅做客的這一個星期,エリサベス雖然是被當作未來的女主人一樣服侍,但事實上她能做的事情卻少的可憐。

這個家的一切,有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執事セバスチャン在管理,身為女主人的她,需要煩惱的事情也不過只有每天早上要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之類,完全無事可做的生活,不知該說是愜意還是煩惱。

而シエル在書房中忙碌,就算想要幫忙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エリサベス能做到的最大的幫助就是,安安靜靜地不要給シエル添麻煩,不要占用其時間,除此之外エリサベ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了。

「別擔心,陪妳散步的時間還是抽得出來。」
微笑地對著エリサベス的同時,シエル也冷冷地橫了站在一旁的執事一眼,像是在警告他別多嘴一樣。

「那…不用太久,一下子就好了。」
少女的笑容像是冬季的暖陽,讓見到她的笑容的人也被感染地勾起嘴角。

精心安排的悠閒下午茶,結果卻是匆匆結束,巧手製作的美味點心留下了大半,兩位小主人一起出去逛花園,セバスチャン收拾桌子的同時,也無奈地小聲嘆氣。

「セバスチャン先生,也讓我幫忙吧。」
一直站在旁邊的ポーラ,很自告奮勇地希望能幫上什麼忙。她也很清楚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弄壞了氣氛,才讓糟蹋了美好的下午茶,濃濃的自責感讓她努力想要做些什麼。

「不用了,怎麼能讓エリサベス小姐的貼身侍女做這種事情呢。」
セバスチャン揚起了完美笑容的同時,也毫不避諱自己的拒絕之意。

セバスチャン非常不能明白,為什麼不管哪裡的女傭,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呢?

雖然ポーラ不像是自家的女傭メイリン一樣,有著極度驚人的物理破壞力,但是這個女人做的事情也不遑多讓,同樣弄出一堆使人疲於奔命的爛攤子。

也許,女傭這個職業就是在挑戰セバスチャン身為執事的極限也說不一定。

「稍等一下エリサベス小姐就會回房間了,還是先去準備一下較為妥當吧。」
雖然心中諸多抱怨,但セバスチャン還是保持著完美微笑,用最好的藉口支開她。

「啊,是呢!得先去把暖爐弄熱才行。」
想到自己的小姐在冬天的花園逛了一圈,一定會冷起來,身為貼身侍女的她得先做好準備才行。

「セバスチャン先生,請容我先失禮了。」
雖然ポーラ有點笨手笨腳,但對主人的忠誠不輸給セバスチャン,只要是跟自家小姐相關的事情,她會比任何人都站得還要前面地成為主人的手腳。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個麻煩,セバスチャン可以專心地收拾滿桌的高級餐瓷,才不過幾秒鐘他的俊臉又糾結了起來,緋色的視線很不以為然地看著在溫室外面的花園,一對兩小無猜的璧人手牽著手的親密模樣。

惡魔的視力是人類所無法想像的可怕。只要惡魔希望,他可以直接看到蓋在桌上的撲克牌的花色,可以不開門就看得到建築物內部,更不要說穿過層層花草看到在花園中散步的兩位小主人了。

只見這對金童玉女,兩人一前一後地漫步在白薔薇花叢中,走在前面的エリサベス,小手牽著シエル的手,這場面就跟過去セバスチャン任何一次見到兩人遊花園的時候一樣,只是セバスチャン心情無法再跟過去一樣淡然,僅僅只是手牽手這樣的事情都會讓他感到煩躁。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仍舊會有種獵物將被搶走的不悅感,讓他想要分開那兩人卻又礙著執事身分什麼都不能做,還必須陪著微笑看著兩人,這種苦澀的心情セバスチャン過去從未品味過,不明白這樣的時候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恐怕無法繼續忍耐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中,仍舊是不能觸碰シエル,必須保持主人跟執事的距離的日子。

收拾著桌子的同時,セバスチャン那過於靈敏的惡魔耳朵,也不自覺地傾聽著花園中,兩位少女的喁喁細語。

「這個庭園,一直是這麼漂亮呢。」
任由微風吹拂她的金髮,エリサベス望著各色植物爭艷,一整片完全沒有冬天氣息的花園。

ファントムハイヴ大宅是母親的娘家,小時候她就常常到這裡來跟伯父一家玩在一起,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庭園,是一整片可以讓小孩們和寵物一起嬉笑的寬闊草坪,她也曾和那頭黑色的大狗セバスチャン一起奔跑過。

之後,大宅被燒毀,不只是宅邸本身,連花園廄舍無一倖免,成為廢墟的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邸,母親完全禁止她的涉足,エリサベス也無緣見到,但是她也很高興自己沒有看到廢墟的模樣,就連堅強的母親都會偷偷哭泣的樣子,相信還是十歲孩子的她一定更無法接受那個打擊。

過了一個月,シエル回到了宅邸也成為了伯爵,宅邸修復的同時一些細節也慢慢地改變了。

像這個庭園,大片的草坪只剩下一小部分,幾乎被改造成了瑰麗的花園,在微風搖曳的時候,淡雅的白薔薇香混合在風中,飄散在宅邸的每一個角落。

從孩提時候就在這裡玩耍的エリサベス,體會著庭院一點一點的變化,看著逐漸茁壯起來的瑰麗花園。

這個花園雖然華美,但很遺憾地失去了四季的感覺,無論任何時候漫步在其中,都能見到鮮綠的樹木和各色花朵,彷彿時間就這樣靜止了般。

可是實際踏入花園後,會發現這份遺憾並非和想像中的一樣。

這個看不出四季變化的花園,是為了療癒主人所打造,讓過分忙碌的主人無須被四季更迭所惱,隨時都可以享受最美的景色,撫慰主人的疲勞的用心良苦,恐怕連シエル自己都不會知道吧。

就因為如此,エリサベス總是喜歡拉著シエル穿梭在花園中,除了享受被完美打理的花園外,也可以體會到傭人們是多麼愛著シエル這個幼小的主人。

「シエル,可以…握你的手嗎?」

「呃…當然可以。」
從來都是自顧自握上她的手的エリサベス,第一次這麼淑女地提出詢問,讓シエル一下子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在社交禮儀來說,讓淑女主動示好是相當失禮的事情,雖然是個女孩子但一直接受著紳士教育的她,當然很清楚一位完美的紳士要如何正確地對待淑女。

シエル伸出手握住エリサベス的,牽著她緩慢往前走。

「啊……」
被シエル握住手的時候,エリサベス不自覺地輕呼了聲。

「怎麼了嗎?」

「不,沒事。」
看著シエル的手,エリサベス微笑著。

跟隨著シエル的腳步,エリサベス的思緒卻不在花園中,視線放在她和シエル相牽的手上。

一直到剛剛才發現,原來シエル的手跟她一樣大。

シエル的身材從以前就一直很纖細,連女孩子的エリサベス都不自覺地會忌妒,希望能擁有像シエル一樣的纖細腰身,可是以男性來說,シエル怎麼說都實在是太過細瘦了。

被シエル握著的手很溫暖,但卻讓エリサベス不自覺地想起,那隻緊握著她的手的大手…男人的大手將她的手包覆在掌心,就算渾身是血也堅持不肯放開她的手,用寬厚的胸膛守護著她。

想到那個時候的事情,エリサベス不自覺地心跳加速了起來……那是和シエル在一起的時候,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在十一歲那年,好不容易終於見到了大難歸來的シエル,看著比自己還要小還要瘦弱的未婚夫,讓エリサベス從想要被保護的柔弱新娘,堅強地改變自己成為能夠保護シエル的新娘。

這個想法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她卻為了那個捨身保護她的男人悸動了。

她知道,遇到危險的時候シエル一樣會挺身保護她,這幾年來的數次經驗告訴她,シエル是個會為了她賭上性命的丈夫。只是這份未婚夫妻的甜蜜中,エリサベス卻從未感覺到戀愛小說中所描述的,不能自己的悸動和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擁抱。

就算跟戀愛小說中的內容不同也沒關係,只要心中還有這份甜蜜就好,エリサベス是這麼想的,直到那個人出現在身邊為止。

那個男人給予了她,不曾從シエル身上體會到,小說中所描繪的戀愛感覺。

シエル對她非常溫柔體貼,在各方面都寵著她,相信這份愛惜在婚後也不會改變。只是シエル對她的愛像是溫柔的水,和那個男人火炎般的熱情完全相反。

十七年來一直都相信著自己會成為シエル的新娘,現在這個決心卻開始動搖。

在那個瞬間,エリサベ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分和立場,幾乎就要答應了他的求婚。

雖說那個時候情況特殊,但如果現在他再一次求婚,エリサベス就算想要答應他,也礙著她自己的身分和立場,必須要狠狠拒絕他。

她是ミットフォット侯爵千金,也是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的未婚妻,英國社交界極度地注重格調和歷史,像她這種身分的淑女絕對不能有任何醜聞和瑕疵,不然受到影響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會連累家人和シエル,一起成為社交界的笑柄。

不只是自己的家庭而已,發生這種事情當然他也不會置身事外。

就算他的身分貴為侯爵,和ミットフォット侯爵千金的她是門當戶對,卻還是會落了個搶奪他人未婚妻的醜聞……

以後果來說的話,維持現狀就是最好的。

誰都不會受傷害,誰都不會有損失……唯一要做的只有忘掉他,努力想著要成為シエル的新娘而已。

相信假以時日,胸口的這份疼痛也會跟著消失了吧。

「リジー,起風了,我們回屋裡吧。」
從頭到尾牽著エリサベス的手,沒有抱怨她的沉默,只是溫柔微笑著的シエル,讓エリサベス更是胸口一緊。

要她未來都要看著這樣的シエル,還要笑著度過每一天,她做不到!

「シエル,我…」

「噓。」
シエル的食指輕點在エリサベス的粉唇上,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不管妳做了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妳,我會保護妳不受到任何傷害,妳只要像平常一樣笑著就好了。」

「シエル……」
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溫柔寵愛著她的未婚夫,エリサベス忍不住眼眶發熱。

「收起眼淚,妳還是笑著比較好。」
纖長的手指抹去她的淚水,シエル的溫柔沒有半點虛假,更是讓エリサベス鼻酸。

「對不起…對不起……」
努力地想要微笑,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落下。

「啊…呃…」
完全沒想到エリサベス會大哭起來,不習慣應付哭泣少女的シエル也慌了手腳,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才從口袋中掏出手帕,輕輕抹著少女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臉。

「別哭了,再哭下去就不可愛了…」
除了低聲輕哄,シエル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明明是統治英國黑社會的女王,毀去他人生活;踐踏他人希望,卻獨獨對哭泣的エリサベス沒轍。

拿著手帕不知道是該交給她還是直接替她抹淚,シエル不知所措的模樣,在エリサベス被淚水迷濛的視線中更顯得滑稽,終於是讓少女破涕為笑。

「謝謝,シエル。」
接過手帕,エリサベス擦了下自己滿是淚水的臉。

看エリサベス沒有繼續哭下去的意思,シエル終於是鬆了口氣,下一秒鐘就又被突然抱上她的エリサベス給嚇得渾身僵硬。

已經十七歲的シエル長高了不少,早就不是過去人人口中的矮子,平均身高來說比一般的淑女還要高出一些。

只是エリサベス遺傳了母親的高挑身材,和シエル一樣比一般的淑女來得略高了些,可惜還是比シエル矮了些。

嚴格來說兩人的身高比沒有改變,只是シエル變成了比較高的那邊,可以低頭看著緊抱著她的肩膀的エリサベス的頭髮。

被抱上的瞬間,シエル很慶幸自己把內衣穿得很密實,只是從衣服上面摸的話,頂多只會覺得她不夠健壯結實,也不會發現她是女孩子的事實。

「シエル,最喜歡你了…真的真的…最喜歡你了……」
埋在她的肩膀上,エリサベス帶著鼻音告白。

「我知道,我也最喜歡リジー了。」
環住エリサベス的肩膀,シエル的聲音是充滿寵愛的嘆息。

她們兩人都很清楚,現在擁抱著的人是自己重要的人,最喜歡的人,但這個最喜歡永遠都不會變成愛,那是不同的感情。

她們之間的婚約並不是因為戀愛而成立,只是單純的親上加親罷了,就和一般的貴族一樣,是非常普通的事情。比起戀愛感情,她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是兄弟姊妹,就算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也沒有問題,只是缺乏戀愛的激情。

エリサベス一直想著要成為女王獵犬的妻子,是因為這個觀念就和刺繡、舞蹈、劍術和淑女教養一樣灌輸,沒有讓她自己想過,這也是伯母フランシス的私心。

從小就看著母親和哥哥兩位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的工作的フランシス,非常了解自己家的工作是有多危險,正義感極強的她不希望牽連其他無辜的家族,才會教育自己的一雙兒女成為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的左右手兼伴侶。

基於道義和親情而結合的男女,沒有激情但是彼此尊重的夫妻,是更加適合這個虛偽的貴族社會,如果エリサベス沒有戀愛的機會,到了真正要結婚的時候,シエル也會強迫萬能的惡魔想個好方法出來。

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的,エリサベス戀愛了。雖然シエル對那個傢伙不是完全滿意,但那人毫無問題會帶給エリサベス幸福。

現在,シエル非常了解エドワード的心情了。

前代的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兄妹都是戀愛結婚,要說服ミットフォット侯爵家完全不是問題,事實上エリサベス的婚姻問題比起ミットフォット侯爵家,更多的要素掌握在ファントムハイヴ伯爵シエル的手上,她的點頭搖頭可以決定エリサベス的未來。

當然,要讓エリサベス順利風光地出嫁,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只靠シエル自己的努力是不夠,那個男人如果真的想要迎娶エリサベス,得付出シエル的二倍、甚至三倍的努力才行。

不過連這種程度的付出都做不到,更遑論將エリサベス娶回家,壞心眼的シエル在心中暗暗決定著。

「好了,擦擦眼淚,眼睛哭得這麼腫,不知道會ポーラ會怎麼罵我呢。」

拿過エリサベス手上的手帕,シエル仔細替她擦著淚痕。

因為大哭的關係,エリサベス的眼睛已經完全發紅,可以想像等一下忠實侍女一定會追問,光是眼睛進了沙子這麼笨拙的謊言,應該是騙不了長年服侍小姐的侍女才對。

「沒關係,只要說眼睛進了沙子,ポーラ很遲鈍不會懷疑的。」

看著エリサベス的笑容,シエル很努力地才能勾起嘴角,完全沒想到在主人的心中ポーラ居然是這樣的侍女,讓シエル也不禁偷偷感嘆,要是她的執事,能稍微改變一下聰明和愚笨的地方,不知道會有多好。

不理解人類纖細的感情的惡魔,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斤斤計較,氣量狹小到不可思議…想要他發現的事情蠢到不行,卻又在意料外的地方特別敏銳,有時候シエル都懷疑惡魔的神經跟人類會不會是相反的呢。

要是セバスチャン也像ポーラ一樣,在許些時候遲鈍好騙,相信主人的各種藉口就好了。

可惜,惡魔是傲慢狡猾,以欺騙玩弄人類為樂的生物,想要他愚鈍好騙,還不如期待天使的救贖來得可靠一些。

雖然セバスチャン不在身邊,但根據惡魔對獵物緊盯不放的習性,他一定在某個地方觀察著一切,就算她想要隱瞞些什麼也無能為力。

當然,她跟エリサベス之間一切的互動也非常清白透明,沒有任何需要隱瞞的地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偷情的女人一樣在偷偷摸摸地思考,讓シエル輕輕甩了下頭,想要將這個可笑的感覺給甩出去。

她跟セバスチャン是主僕關係,是狩獵者和獵物的關係,床第間的情愛是生活的調劑,彼此之間沒有額外的感情,這一切都只是她多想了。

況且,エリサベス也不是宴會中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人,兩人雖然是未婚夫妻,但也同時是表姊妹,再怎麼說都沒有讓セバスチャン莫名其妙生悶氣的理由。

相信一切都沒有問題的シエル,和エリサベス一起回到屋內的她,殊不知她數年累積下來種種對セバスチャン的認識之中,只有一樣是正確的。

那就是…惡魔的思考方式跟人類截然不同的這點。

 

 

 

 

 

 

 

 

被炭火烘烤的極暖的室內,感覺不到半天冬天的寒意,沐浴過後的シエル只穿著一件睡衣,赤著腳坐在床邊,等著セバスチャン奉上睡前牛奶。

已經十七歲的シエル,這個年紀的紳士已經會開始飲用睡前酒,有些淑女們也會品嘗花草茶作為助眠飲品,但長年的習慣讓她還是像個孩子,以熱牛奶做為入眠飲品,就和她的睡衣樣式一樣,沒有任何改變的意思。

等待的時間,從睡衣終露出的纖白雙腿晃啊晃,細嫩的小腳磨蹭著柔軟的長毛地毯,孩子氣地享受其感觸。

纖瘦的少女身軀,已經透出了符合年齡的玲瓏曲線,不算太豐滿的胸和只盈一握的纖腰,還有睡衣下擺露出的白皙雙腿,從大腿一路延伸到小腿的誘人曲線,這一切對セバスチャン來說,每天晚上都是個嚴苛的考驗。

將熱牛奶從壺中倒出的セバスチャン,必須用上全部的自制力,才能不讓自己的視線移動到那雙磨蹭著地毯,像是刻意在誘惑他的纖足上。

這個禁慾的時代,女人露出足踝意味著性挑逗,過著紳士生活的シエル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所代表的意義,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セバスチャン無法忽視シエル發出的信號。

「少爺,請用。」
控制住自己的視線不要左右張望,セバスチャン將溫熱的牛奶遞給シエル,看著少女滿意地微揚嘴角,輕啜著溫熱的恰到好處的牛奶。

執事セバスチャン的工作是侍奉主人的生活起居,讓主人的生活沒有半點不如意的事情,看得到主人滿意的笑容,那就是對執事來說最好的鼓勵和肯定。

傲慢的シエル吝於在セバスチャン面前用言語來肯定他,但セバスチャン卻可以從シエル從各個小地方洩漏出的訊息,了解現在她真正的情緒。

將喝完的杯子還給セバスチャン,正想要轉身躺下休息時,突然籠罩上的陰影讓她停下了動作,抬頭看著在她頭上晶亮閃爍的緋色眼眸。

比平常的紅茶色更多了份妖艷邪魅的色澤,兇猛的獸性隱藏在其深處,即使俊臉上揚著從容淺笑,現在的セバスチャン並不是侍奉主人的忠實執事,而是與她訂下契約的邪肆惡魔。

四目交接的瞬間,セバスチャン的唇也欺了上來,感覺到他的氣息的瞬間,シエル慌慌張張地用手擋住他的要求。

「不行。」
小手貼著セバスチャン的唇,シエル的聲音非常堅定,困擾的雙色大眼像是在看著頭不聽主人命令的大狗。

「已經說過了,在リジー回去之前都不行。」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エリサベス也是個聰明敏銳的淑女,在這個時候被發現跟セバスチャン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或者親愛的未婚夫一直以來都在欺騙她,這對エリザベス來說絕對不是好事,也會將事情推向前所未有最糟糕的狀況。

為了讓一切順利進行,シエル嚴格限制セバスチャン在這段時間的親密行為,不要說床第之間,就連親吻都不允許,貫徹主僕間應有的距離。

雖說這是最安全的方法,但シエル也看得出セバスチャン日益累積的壓力,已經到達非常危險的地步,直覺告訴她瀕臨暴走極限的惡魔比任何一切都更要來得危險。

目前的セバスチャン似乎也是用執事的美學,來壓抑過度累積的壓力和慾望。

也許,這一切都要怪她過去數年,太過份地讓惡魔欲取欲求所造成的後果。

雖然有教導忠犬必須等候主人的允許才能進餐,但是在過於飢餓的野獸面前,主人的訓誡也全都拋在一旁,遵循著生物的慾望本能行動。

不管打扮得再怎麼光鮮亮麗,野獸終究是野獸,服從慾望是生物的本能,再怎麼用鞭子和糖果的調教,也都無法改變與生俱來的本能。

對於シエル的拒絕,セバスチャン只是微瞇了眼,伸手覆住シエル的小手,緊緊地像是不讓她逃離般箝制住纖細的手腕。

「您禁止我做這些那些事情…自己卻和エリサベス小姐十分親蜜呢。」就著摀著他的嘴的小手,セバスチャン就這樣親吻了起來。靈活的舌尖滿是挑逗地在白嫩的手掌心上畫圈舔著,麻癢的感覺從手腕一路往背脊延伸,想要收回手卻完全無能為力,讓シエル不自覺地抿緊了唇。

「你想太多了。」
果然如她所想,今天下午跟エリサベス的一切,這個氣量狹小的傢伙全部看在眼中,恐怕會成為他的壓力爆發的導火線吧。

平心而論,セバスチャン這個惡魔的優點非常多,是非常優秀的執事也是好用的棋子,但如果把他的缺點也算上去的話,這個傢伙就可以完全狠狠地打到負分,難以駕馭的程度常讓シエル在心中嘆氣。

「不允許我的親近,卻和エリサベス小姐手牽著手呢…」
言語中濃郁的酸味,幾乎讓無色無味的空氣也跟著變質,讓シエル幾乎就想這樣扶額嘆息。

說什麼沒有親近,每天沐浴更衣,身邊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在打理,每天接觸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少,只是這些對セバスチャン來說恐怕都只是執事的業務,無關他所認定的親密行為。

人類只要能待在身邊就滿足,惡魔卻可以把理由區分開來,堅持一切不算數,任性耍賴地讓人頭痛。惡魔是何等貪婪的生物,長年累積下來的經驗,已經讓她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

「只不過是牽個手而已…」
什麼叫做無理取鬧的男人,現在シエル明白了。

她跟エリザベス之間雖然有未婚夫妻之名,但兩人最親密的關係不過就是牽手罷了,而セバスチャン早就不知道超過了多少倍,エリサベス永遠不可能追上他的進度,為了這種程度的事情鬧脾氣,連小孩都比他有氣量多了。

「是的,只不過是牽手而已。但,您和エリサベス小姐隨時都能牽手,對我卻是連牽手這種小事都吝嗇呢。」
吻嚙著被他給箝制的小手,セバスチャン一點都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冷瞪著セバスチャン,シエル略微不快地噘起了唇。

這種拿著把柄威脅人的行為,一直以來都是她對人做,而非別人對她做,顛倒的立場會讓主導權也跟著失去,シエル可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只不過是牽手,你想要牽隨時都行。」
シエル空著的那隻手,同樣捉起セバスチャン空著的手,與他掌心貼掌心地十指交握。

這樣和セバスチャン手牽手,シエル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跟真正的男性比起來,實在是纖小太多,想要繼續偽裝紳士是有時間限制,ファントムハイブ伯爵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握上手過了數秒鐘,都沒見到セバスチャン有什麼反應,當シエル詫異抬頭的時候,男人的體重就毫無預警地壓了下來,變成比剛才更危險的體式。

「嗚呼,小姐您真的是太可愛了。」
終於是解放了シエル貼在他嘴上的手,但那只是將親吻的手換了一隻,狀況並未改變。

十指交握的手被セバスチャン拉到唇邊,細細地將一隻一隻的手指頭含入口中吻舔,舌尖連指甲縫都不放過,鮮少被碰觸的部分給予更強烈的顫慄,連這種地方都是性感帶,是シエル從未想過的。

「不、不行…」
硬著聲音,シエル努力制止著他的行為,想要在尚未太遲之前停下一切。

禁止セバスチャン的觸碰,有更多的理由是為了她自己。

一直以來被セバスチャン用快樂餵養的身體,是有多容易屈服於慾望的誘惑,シエル非常清楚。

沒有理會シエル的制止,セバスチャン像是品味著不會溶化的糖果一樣,極度滿足地吻嚙著小小指尖,刻意讓シエル看得見牽引在手指上的銀色絲線,緋色的視線曖昧地看著シエル羞窘的表情。

靈活淫猥的舌尖讓シエル的身體憶起了他熱情,糾纏舌尖的深吻,烙印在肌膚上的溫度,包裹著她的氣息,回想起的瞬間也讓シエル的下腹突然一緊,蜜液湧出的感覺讓她身體一熱,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比眼前的惡魔還要飢渴。

「夠了,還不停下來…」
咬著牙,シエル端起主人威嚴斥責。

再這樣下去,先把持不住的會是她,而不是引起火苗的惡魔。

想要抽回手也做不到,羞窘地看著被他給津津有味品味的手,一瞬間與抬眼的セバスチャン四目相對,忘了移開視線地與那雙彷彿把人給吸入的緋紅色雙眸相望,下一秒鐘世界就轉了一圈,被深藍色的床頂給籠罩。

「嗚呼,您真懂得如何煽動我呢……」
將彼此交握的手壓在床上,セバスチャン也欺了下去,禁錮著她的一切,在小臉上落下雨點般的吻。

明明他抗議的牽手事情是個顯而易見的可笑藉口,可是小小主人卻很認真地想要處理他的抱怨,主動握上的柔嫩小手,與他十指相扣的認真,悸動地讓他忍不住想要得到她的全部。

對惡魔來說最重要的是契約,伴隨著契約而生的絕對命令,在這個瞬間一切都沒有眼前的シエル來的重要了。

訝異的小臉是吹彈可破的粉紅,帶著濕氣的長髮弧度優美地散在床上,再加上微熱的體溫,明明知道這是沐浴過後的正常生理反應,看起來卻怎麼都像是甜蜜的邀請,燒去最後的理智。

「不行不行!」
知道セバスチャン想要做什麼,シエル慌亂地阻止,小手毫不客氣地拍著他的俊臉,只要能阻止他,就算手段稍微粗暴一些シエル也不介意。

「請不用擔心,エリザベス小姐住的客房離這裡有些距離。」
再一次握住作亂的小手,セバスチャン刻意製造出聲嚙吻著。

「不是這個問題!」

「明天早上我會準時喚您起床,不會在行程上有任何耽誤。」

「所以說不是這個問題!」

「我想抱您,不行嗎?」

令人背脊酥麻的悅耳低音,再加上他難得的真摯神情,シエル只覺得雙臉燒熱,溫度一路往身體蔓延過去。

「這樣…太狡猾了……」
濕濡的雙色大眼怒窘地看著他,シエル恨恨抱怨。

再怎麼說都是個以誘惑人類為己業的惡魔,只要他有那個意思的話,任何人都會拜倒在他腳邊,哪怕是貞潔修女都逃不過他的魅力。

「在您面前,我是不會也不能說謊的。」
雙手個別箝制著シエル的小手,セバスチャン微笑地看著眼前猶豫不決,已經快要淪陷的可愛主人。

誘惑靈魂的墮落,是惡魔的遊戲兼樂趣之一,將光亮潔淨的靈魂染上漆黑,變得跟自己一樣骯髒污穢,實在是極為有趣,怎麼樣都不會乏膩的遊戲之一。

セバスチャン用從容不迫的誘惑笑容掩飾的,是他早已耽溺少女的一切不可自拔的事實。

想要貪食一個人的靈魂,惡魔有數千萬種的方法可以實行,但他選擇了最困難最複雜的方法,只因為他想要シエル打從心中接納他,讓傲慢頑固的靈魂為了他而融化。

「……你有那麼需要?」
不明白男人的生理需求…不,惡魔的生理需求是如何,シエル疑惑輕問。

「是的,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

「真是個毫無耐心的傢伙!」
似乎不是很滿意セバスチャン的答案,シエル形狀優美的眉毛不快地揪著,一副就是想要斥責他卻又找不到什麼適當詞句的困擾模樣,硬要說的話,シエル的脾氣比他還要急躁更多呢。

「……就是…那個…真的不行的話,幫你弄一下也不是不行…」
低咳一聲,シエル透紅著小臉,雙眼別開閃爍緋紅,找著地方安放著視線。

「………這還真是,充滿魅力的邀請呢。」
消化了シエル言語的瞬間差點就要笑出聲,セバスチャン雖然忍耐住了,但是音色中的愉快是怎麼樣都無法掩飾。

他的主人,還真的是完全地超越預測到完全無法想像的程度呢。

シエル開出的條件,遠遠比セバスチャン期望地還要退讓了太多太多,怎麼樣都不是這位精明狡猾的伯爵會做的蠢事,也許是這段時間的冷落,還有與エリザベス的親密,讓她難得的罪惡感稍微作祟了一下也說不一定呢。

雖然說條件優渥了許多,但那並不是セバスチャン真正想要的。

「而且比起被您舔,我更希望品味您一整個晚上呢。舔吻柔軟的肌膚,啜飲您的甜蜜,傾聽您的聲音,即使只能如此我也十分滿足了。」

「你…這哪裡算是只能的程度!」
這麼露骨地要把她給吃乾抹淨的請求,シエル怒罵抗議的同時,也忍不住羞窘地連脖子耳根都燒紅了。

「我不會給您任何負擔,您只要躺著享受就好了。」

「哼,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用這麼拙劣的甜言蜜語來哄她,當她是沒有經驗的小女孩嗎?

這幾年下來少說數百次的肌膚之親的經驗告訴她,她所有的活動項目中,這是僅次於和フランシス姑姑練劍的最激烈運動,只要セバスチャン認真起來,要讓她幾天都下不了床是很簡單的事情,好不容易忍到了這個地步,怎麼可以功虧一簣呢?

「這麼需要的話,你自己處理也行吧。」
低哼一聲,シエル給了他解決方法。

「哎呀哎呀,說著這麼冷淡的話…這種事情就是要兩人一起舒服才行呢……」最後的尾音,消失在兩人毫無空隙的雙唇中。

冷不防覆上的吻,シエル想要拒絕已經來不及了。

還沒來得及發出的聲音直接被他給吞沒,強勢侵入的舌尖勾住她的,彼此互濡起舞的感覺使人背脊興奮顫抖,努力想要抵抗的意志隨著他灌來的氣息一起融化,只剩下不成音色的嗚噎,聽來反而更像是邀請。

厚實靈活的舌尖愛撫過任何一個接觸得到的地方,在敏感的唇內畫圈,糾纏著粉嫩小舌,酥麻快意一圈一圈地擴散開來,等シエル注意到的時候,她已經不自覺地回應著他的吻,被箝制著手也回握著他的,耽溺於名為セバスチャン這個惡魔的手中。

「呼…啊……」
好不容易終於被解放,シエル張著被吻到麻痛的唇,努力地吸著空氣,被深吻而糊成一坨的思考,已經無法去阻止セバスチャン所做的一切。

舔著シエル唇邊溢出的痕跡,セバスチャン沿著小巧下巴的曲線,舔吻著脖子和肩膀的白皙肌膚,極輕地小心不在嬌嫩上面留下任何痕跡,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手與シエル十指交握,只剩下一隻手和唇舌可以服侍小小主人,即使有如此的限制,對セバスチャン來說一點都不是問題,就算雙手都不能用他也有自信可以讓シエル享受一切。

再怎麼說他都是擅長此道的惡魔呢,連這種程度的困難都無法克服,怎麼有資格上シエル的床呢?

牙齒咬開睡衣的釦子,跟純白睡衣一樣顏色的肌膚已經透出了淡淡粉紅,不算豐滿甚至該說是纖細的少女曲線,小巧挺起的柔軟雙胸和只盈一握的纖腰,更激起了男性原始慾望。

也許是生活環境的壓力,和高速成長的精神年齡成反比的,シエル的身體成長完全沒有跟上她實際的年紀,甚至比實際年齡還要幼小許多。纖細的身材雖然不是營養不良,但跟十七歲的少女比起來還是差強人意,只有不需要束腰的纖細腰肢符合時代的審美觀。

當然,這一切跟セバスチャン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想要的就是シエル‧ファントムハイブ,就算跟以前一樣的平板到可以偽裝少年的體型,仍舊可以激起セバスチャン的情慾。

舔吻著沐浴後還帶著白薔薇香氣的肌膚,愛揉著在他手中還太小的酥胸,セバスチャン相信在他的技術下,シエル一定可以成長到可以滿握在手中,他所喜歡的大小。

「嗯……呼啊……」
一直到剛才還努力拒絕的小嘴,現在只剩下甜美的低喘,半瞇著濕潤大眼,享受他所給予的官能悅樂。

兩人都很清楚,如果シエル真的想要拒絕的話,セバスチャン也沒有得逞的可能,少女的矜持使她欲迎還拒,絕對不在口頭上認輸的傲慢,讓這樣的少女屈服在自己身下婉轉嬌啼,是雄性無法克制的本能慾望。

「嗯…啊啊…」
シエル的聲音,緩慢地從嬌媚嗚噎轉變成快感呻吟,咬著柔軟唇瓣,懊惱看著覆在她身上的男人。

只要躺著享受就好,セバスチャン確實如他所說的,不給予一丁點負擔地,持續給予她溫柔快感。

不輕也不重,小心細膩地讓每一吋肌膚都確實得到歡愉,延續到極致的銷魂感覺,溫柔體貼的嬌寵,反而讓情慾的火炎燃燒的更旺了。

看不到的火苗在身體深處炙燒,找不到出口的熱意蒸熏著意識,急切地想要爆發的激情,讓人比平常更要欲情蕩漾。

像是對待珍寶般的手指和唇舌,隨著時間的經過快樂逐漸轉變成了拷問,不知該如何表達的慾望讓她只能低哼,可憐地忍耐這一切。

「嗯呀…」
等了許久,セバスチャン終於想到要疼愛已經紅腫發疼的乳尖,僅僅只是被他的雙唇給夾吮,彷彿電流竄過的快意教她忍不住仰起頭,發出快樂的悲鳴。

一邊的乳尖被手指給恣意揉搓,另外一邊吸入口中吮舔,光是這樣就讓她眼前發白,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攀上頂點了。

止不住的嬌喘シエル朦朧發現,自己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加敏感,不知道是這段時間的忍耐讓她一口氣爆發出來,還是她真的就是如セバスチャン戲謔取笑地淫亂不堪呢。

「嗯嗯…啊……」
無法壓抑的嬌喘,蘊藏著熱意的聲音,這種時候一定會取笑她的セバスチャン,今天難得乖巧安靜地埋在她的胸前,努力取悅他的主人。

但,如此執拗針對的愛撫,對シエル來說反而是痛苦,肚臍內麻癢空虛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地扭腰擺動,忍耐不住腿間癢麻感,只好讓白皙的膝蓋彼此磨蹭地轉移注意力。

「嗚呼,不用著急,我會好好疼愛您的一切。」

シエル飢渴欲求的反應,當然是躲不過セバスチャン的眼睛,但他僅用言語安撫焦急的她,沒有更進一步動作的打算。

「別…一直弄那邊……」
一直流連在她的胸口沒有離開的意思,交互地吮吻著已經完全硬挺的粉色乳尖,幾乎讓シエル懷疑他是不是想要吸點什麼出來了。

當然,還不是母親的她,不管セバスチャン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流出半滴東西,只會更讓她更加羞窘罷了。

「呵,真是性急的小姐呢,那就照您的希望……」

終於願意放開在他的玩弄下已經完全變成粉紅色的柔軟雙峰,セバスチャン仍舊沒有放開與シエル交握的雙手,空出的大手往她纖細的雙腿撫去。

シエル的身高雖然有點抱歉,卻有雙比例完美的修長雙腿,沒有一絲多餘也沒有一點不足,彷彿是人魚公主與魔女契約,用美麗聲音交換來的美腿,以這個時代的審美觀來說,太過於誘惑地不能讓任何男人看見。

不只是完美比例而已,愛不釋手的嬌嫩肌膚是セバスチャン日夜養護,再加上シエル有騎馬及練劍的習慣,長腿愛撫起來不會只是一堆鬆垮,肌膚柔軟肌肉結實地更讓人流連忘返。

從膝蓋開始往上,愛撫著大腿還有柔嫩內腿,感覺的到腿間的熱氣,靈活的手指卻沒有前往甜蜜的泉源,只是來回享受著細嫩的肌膚。

極輕的指尖和手掌摩娑著肌膚,珍惜緩慢的愛撫,可以瓦解任何少女對肌膚之親的恐怖和不安,但對現在的シエル來說,セバスチャン根本是在逼瘋她。

比起過分小心的寵愛,シエル更想要的是讓人喘不過氣的激情,可以忘卻一切的狂野。

如果沒有遭遇家破人亡,她仍舊是養在深閨中的伯爵千金的話,也許她會需要男人用融化一切的寵愛來呵疼她。

但,她已經是嘗過血的味道的野獸,再也回不去天真無邪的美好時光了。

「啊…別這樣……慢慢的……」
欲求不滿的瘋狂終於是讓シエル開口催促,相信她的屈服也肯定讓壞心眼的惡魔達到目的了。

「哎呀,這個叫做緩慢性愛呢。」

「緩慢…性愛…?」
沒聽過的字眼讓シエル眨著大眼。

「是的,用充分愛撫的方式讓女性得到極致的高潮,是最不給予身體負擔的方式。您不喜歡嗎?」

雖然誠懇詢問,但那表情在シエル眼中完全是揶揄,擺明了就是在玩弄的態度,讓她不快地沉下臉。

「真是大方啊,只顧著我那你自己呢?」

「我先才也說過,能品味您一整個晚上,就是我的快樂呢。」

想到セバスチャン用這種方法玩弄她一整個晚上,シエル就頭皮發麻。

所謂的緩慢性愛,應該是拷問的方法之一才對吧!

比起愛撫得到的極致高潮,她現在更希望的是,能夠填滿她的空虛的炙熱。

「……這個實驗就,下次再做……今天跟平常一樣就好……」
好不容易,シエル終於找到了適當的字彙來否定他的遊戲。

「如果那樣的話,擔心會給您造成過大的負擔呢。」

「如何減少我的負擔,是你的工作吧。」

盛氣凌人地傲慢命令,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能讓シエル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個緩慢性愛肯定是讓她很不滿意。

露出預料外反應的シエル,理解了她的命令的瞬間,セバスチャン完全忍耐不住上揚的嘴角,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位可愛到不行的主人才好。

以セバスチャン自己來說,雖然溫柔地撫弄シエル一整晚是有趣的事情,但他更喜歡野獸一樣狂野放肆的激情。

シエル跟他有同樣的見解,這應該是長年下來被他給調教,染上了他的顏色的證明。

這個認知讓有著強烈獨佔慾的惡魔竄出了停不下來的興奮,那個不能給予シエル負擔的自我規制,馬上就就要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謹遵吩咐,我的主人。」

 

 

 

 

 

 

 

 

 

「呀…啊…」
一波又一波襲來的快感,讓嬌喘聲很自然地從口中溢出,顫抖著身體享受セバスチャン用心的伺候。

不再是令人焦躁的愛撫,セバスチャン直接地埋入她的腿間,唇舌手指並用地,將最棒的快感獻給他的主人。

身體開始有了女人曲線的シエル,少女花園也不再是光裸,比頭髮還淡色一些的絨毛覆蓋著白皙恥丘,那些毛髮被花蜜給沾濕,貼在身上的感覺反而比光裸的時候更讓人感到羞恥。

守護少女的屏障被他用舌頭頂開,沿著粉色裂縫上下游移,啜飲著早就忍耐不住而溢出的淫液,甚至鑽入窄小中舔著敏感入口處,跟先才輕柔愛撫截然不同的酥軟歡快,讓人想要就這樣閉眼享受。

骨感手指探入已經綻放的花蕾,一隻、二隻,攪動摩擦著濕熱沼澤般的花徑,配合著韻律舌尖剝舔最敏感的花核,啾啾作響的淫糜水聲,就連シエル的艷喘都蓋不過。

大腿不住顫抖,平坦白皙的小腹隨著呼吸起伏,仍舊與セバスチャン十指交握的手,因為狂野激情不自覺地扣住他的,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更讓セバスチャン賣力地取悅她。

「啊…啊啊!」
紅腫花核被薄唇給用力狎玩的瞬間,強烈衝擊讓她眼前瞬間發白,比想像更快地輕微地高潮了。

「哎呀,您今晚似乎比平時都還要敏感呢。」十分美味地舔去染了一嘴的水痕,セバスチャン爬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愉悅欣賞染上了官能色彩的少女。

大手輕撫著紅嫩的臉頰,才剛剛迎來了高潮的她,快感神經像是被剝放到體外,連這樣的觸摸也會有反應,嬌小身軀敏感顫抖,望著他的濕潤大眼充滿著無法出口的渴望。

「呵,真是可愛呢。」
低聲輕笑的同時,炙熱硬挺的亢奮也頂上了她的柔軟,濡熱黏膜廝蹭快意讓人倒抽口氣,追求歡愉的率直身體,淫蕩忘我地搖擺著纖腰,迎合粗熱的韻律上下勾誘著他,黑紅色的慾望塗上了閃亮的花蜜更顯得猙獰。

無法出口的渴望,只能用身體來表示,難得淫猥誘惑他的シエル,讓セバスチャン在小臉上落下碎吻的同時,膨脹到極限的灼人慾望也一口氣貫穿她,沒有任何猶豫地直直埋入最深處。

一段時間沒有肌膚之親,即使已經充分用手指愛撫綻放,要迎入セバスチャン的巨大還是有點困難,撐開到極限的感覺使她忍不住哆嗦顫抖了一下。

「啊…哈啊……」
空虛突然被完全填滿的感覺,讓シエル大口地吸著氣,享受著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契合。

宛如燒熱鐵棒一樣嵌在體內的慾望,霸道地拓開濕熱緊窄,肚子中滿滿的都是他的感覺,是種和身體的歡愉截然不同的充實。

到了這個瞬間シエル才發現,她遠比自己所知道的更渴望著セバスチャン…這個身體已經耽溺在名為セバスチャン的惡魔手中無法自拔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シエル,與他交握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些,當然這些小動作完全無法不被敏銳的セバスチャン發現。

感覺的到シエル的態度突然變得順從,事實上不管她的態度為何,都不會改變セバスチャン要做的事情,只是他梳著藍灰色頭髮的手指也跟著更溫柔了些罷了。

待窄小習慣了他的質量,絞緊的花徑有了點喘息的空隙,嵌在其中的巨熱終於可以律動了起來,盡情地蹂躪可憐嬌喘的少女。

「啊、啊、嗯嗯……不,不要…那麼激烈……」
連呼吸的空間都不被允許,激烈掠奪一切的兇猛雄性,像是被飢渴野獸給貪食的感覺,讓シエル忍不住喊停。

「實在是很抱歉…今晚沒辦法那麼從容……」和平常冷靜沉著的聲音不同,帶著官能熱意與汗水的聲音,嚙咬著小巧耳朵地致歉。

這是九天來第一次擁抱シエル,一直以來被少女甜美給飼養的野獸,光是這短時間的禁慾,就足夠讓本能暴走了。

炙熱慾望埋入她的瞬間,獸性本能早已凌駕了一切,身心都想要貪婪她的現在,只憑微薄理智根本無法壓制處於暴走邊緣的本能,連要好好組織語言來說話,對セバスチャン都有困難。

被本能給支配的不只是セバスチャン,シエル也是一樣的。

身體和意識都被不斷膨脹,找不到出口的炙熱慾望給侵蝕,不過區區九天的禁慾,就足夠讓她忘了矜持和驕傲,不知羞恥地扭腰迎合。

習慣了他的質量和形狀的內部,努力要榨精地不斷絞縮,每一次的進出都是開拓,硬梆梆的先端磨蹭著體內敏感,搗入最深處的他,幾乎想要就這樣擠開尚未開啟的子宮入口。

肉與肉拍打的聲音是主旋律,淫猥下流的黏質水聲是伴奏,還有婉轉嬌啼的女高音,官能樂章急速地往最高潮前進。

在這個瞬間,除了彼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的世界,從胸口滿溢出來的感覺,讓人想要就這樣融化在對方懷中。

「啊、啊、呀啊啊!」
累積的一切終於爆發的瞬間,眼底只見不停閃爍著白色火花,昂起頭弓起背,身體不斷顫抖的同時,比體溫還高的精漿也灼射入最深處,蔓延開來的溫度是另外一種恍惚快感,持續了小一段時間的銷魂感覺,失去焦點的雙眼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眨著被生理淚水所浸濕的大眼,シエル看著那個仍在她身上喘息的男人。

沒有顏色的肌膚透出淡淡血色,微冷的體溫有著接近人類的溫度,揪眉低喘帶著情慾的神色不再那麼從容不迫,細細汗珠從鬢角滑下…只有在這個時候,惡魔才會脫下執事的假面,露出他的真實。

比起優雅從容的萬能執事模樣,這個樣子是狼狽了些,但反而讓シエル怦然心動,會不自覺地想要伸手撫摸他,而シエル也就真的這麼做了。

一隻手仍然被セバスチャン緊握不放,空著的那隻手很自然地撫過他深邃的輪廓,指尖抹去細細汗珠,梳開他貼在臉上的頭髮。

似乎沒想過シエル會這麼做,セバスチャン訝然地看著劃過他的臉的纖白手指,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您真是……」

眼前一閃而過セバスチャン的表情,不知道該說是困擾還是苦笑,下一秒鐘她的視野就被反轉,整個人趴在床上,埋在枕頭上的臉只看得到純白的布料。

太過突然的事情,讓她瞬間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率先觸動她的神經的是還嵌在體內的硬熱。

壓迫內臟的質量沒有改變,感覺不到任何變化的粗大慾望讓シエル發現,雖然先才解放過一次,但他一點都沒有軟化下來,仍舊是隻沒有融化的熱柱,燒灼著她的柔軟。

雖然人被翻了過來,セバスチャン也沒有捉起她的腰開始衝刺,反而是讓她像是要做按摩一樣趴躺在床上,只有臀部配合著他坐在床上的高度略微提高了些。

維持シエル的姿勢不變,セバスチャン伏了下去,撥開被汗水給黏在脖子上的頭髮,沿著背部的曲線往下輕吻。

肩膀、背骨、脊髓,每一個都是シエル的性感帶,嚙咬的麻癢感讓她忍不住低聲輕呼,皮膚上的刺痛很清楚地告訴她,獨佔慾強大的惡魔肯定趁這個機會留下了痕跡,而且是在她所看不見的背上。

想要跟他抗議的瞬間,看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被他給牢牢握著的手,現在也覆著她的手背,大手握扣著她的指間,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為了握手這種小事跟她撒嬌,進而抱怨冷落的大狗,好不容易可以偷嘗一口他的大餐,實在是太可憐地讓シエル動了惻隱之心,覺得今晚就不要跟他計較這種小事了。

愛吻著除了烙印以外什麼都沒有的光裸背部的同時,セバスチャン也不忘深進淺出地律動,努力取悅他的主人。

抵在子宮口的硬熱,在最深處磨蹭攪動,韻律極輕就像他之前令人焦躁的愛撫一樣,卻意外地帶來前所未有的感受。

不是退到入口再深深刺入的激烈,而是在敏感的子宮口不斷震動,翻攪著不斷增加又找不到出口,分不清楚誰的體液,從內部刺激著感官,酥麻了全身的神經。

「啊、啊…呀啊……」
完全用不上半點力氣,發熱的身體剝奪了她的思考能力,只能隨著不斷湧上的快意婉轉嬌啼。

一直以來討厭背後位,被成年男人們粗暴侵犯,當作玩物的幼年噩夢,已經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中,即使對象是セバスチャン她也不會輕易允許的姿勢,但像今天這樣被他的氣息和溫度從背後包圍,給予了安心的擁抱,不只不會排斥還讓她的感官更來的敏感。

「呵,絞得這麼緊,很舒服是嗎?」咬著小巧耳朵,輕笑調侃的聲音卻沒有平常的從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可以從聲音感覺得出他的耽溺,讓シエル沒有回應但在嬌喘中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啊、嗯…啊啊!」
所有的神經完全繃緊再放鬆的瞬間,灼熱精漿也再次染滿了她,滲入子宮的溫度讓身體不住顫抖,揪緊著床單的手指也被他給牢牢握著。

和瘋狂的激情不同,緩慢地攀到高潮的歡愉,是種微醺迷濛的放鬆,不管是梳著頭髮的手還是耳邊的低喘都讓人心情愉快,想要就這樣沉淪在他的懷抱中。

「小姐…」

「嗯?」
美酒般甘醇的聲音搔在耳邊,醉迷的感覺讓她好心情地應了聲。

「就這樣不要拔出來,再來一次好嗎?」

「呃…?」
被這麼一提醒,シエル才發現腿間的燙熱完全沒有消退的意思,依舊霸道地自我主張著,把她給塞的滿滿的。

已經解放了兩次仍舊堅挺不已,セバスチャン欲求不滿的程度,讓她明明燥熱到不行卻不自覺地背脊一涼。

「等等,這樣有點太多了!而且,エリザベス還住著……」

「不用擔心,我會準時喚您起床。」

「不是這個問題…」
抗議還沒說完,人就又被翻了過來,膝蓋被壓到肩膀邊,懸空的屁股感覺得到蜜液的涼意,與噙著笑的セバスチャン面對面。

「還是這樣,看得見您誘人的淫蕩表情比較好。」

「笨、笨蛋…不要看……」
知道現在的自己完全沒有主人的威嚴,完全就是個耽溺在肉慾中的女人表情,讓她又羞又氣地懊惱斥責。

「呵,雖然您這麼說,但是下面的嘴可不是這個意思呢。」

不說還好,セバスチャン這個小小的提醒,突然讓シエル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是多麼淫猥。

這個壓倒的姿勢,從她的角度可以完全清楚看見兩人的結合處。

膨脹到連青筋都冒出來的黝黑色炙熱,拓開窄小入口佔據了她的一切,含著剛熱的小嘴看來十分飢渴地吸吮收縮,位於粉色裂縫頂端的敏感花苞紅腫膨脹,兩人的體毛都被她的淫液給黏在一起,源源不斷地連她的大腿和小腹都濕了一大片。

殘忍具體地呈現在眼前的官能,燒熱了柔嫩雙頰,教她羞恥地別過臉不願再看下去。

「羞窘的您也非常可愛呢。」
不管怎麼樣都拋不開少女矜持的她,只會讓人更想要粗暴地對待。狠狠蹂躪傲然的少女,讓她和自己一樣墮落到黑暗的深淵。

和先前的溫柔完全相反,似乎是將之前的忍耐在這裡一口氣爆發,セバスチャン不再克制,激烈地索討著她。

每一下的律動都是加壓,將累積在內部蜜液向外擠出,清晰的噴灑聲和震撼的視覺,想要閃避的瞬間膝蓋被更用力地壓制住,讓巨熱可以更確實地搗入最深處,穿開已經為了他所綻放的子宮口。

「啊、啊…不、不行…」
暴風雨般太過激烈的快樂,搖晃著胸前雪白棉肉,急促呼吸讓她向後仰去,捲襲一切的瘋狂會讓人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去。

跟他接觸的任何地方都像是燒傷一樣燙熱敏感,手指、肌膚、甚至是彼此磨蹭的體毛,還有貫穿她的猙猛慾望,彷彿就要這樣將她的一切,包括靈魂都燒灼殆盡。

在這個瞬間,シエル確實是有了,就這樣將靈魂交給他也無妨的衝動。

感受著身上的重量,シエル迷濛著眼看著頭上的黑髮,略為空白的意識是她先才稍微失神一會的證明。

一直緊繃在體內的質量,終於是有些消退的感覺。

輕吻著シエル汗濕的小臉,セバスチャン一邊小心退出,不要給敏感的身體太多負擔。

「嗚嗯…」
塞緊著栓子突然拔出,累積在內部的積水一口氣溢出,高黏度的液體緩緩流出的感覺如同愛撫,讓她忍不住低吟了聲。

即使混合了花蜜還是極度濃郁的白濁慾望,汙穢了粉色裂縫和大腿內側,不斷泊泊流出連床單上都是,淫猥地讓人想要繼續這場饗宴。

在セバスチャン愉悅欣賞難得美景的同時,シエル的視線也盯住他腿間難得卸甲的亢奮。

即使失去了精神還是一樣粗大,上面同樣沾染了分不出是誰的液體,濃郁的男性麝香瀰漫室內,讓シエル不自覺地舔了下乾澀的唇。

混合著汗水和體液的淫糜氣味觸動著感官,給人意猶未盡的感覺,但誰又都不方便先開口,微妙的沉默流瀉在兩人之間。

「您應該已經很累了呢。」
最後還是セバスチャン先打破這個僵局。

說很累確實也沒錯,シエル已經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不剩,眼皮也快要黏在一起,而且明天早上肯定會渾身痠痛,光是想就讓人懊惱了。

「我去安排沐浴,您只要安穩入睡,我保證絕對不會驚動您。」

「哼,這還用說嗎。」
每次肌膚之親之後,セバスチャン就會特別縱容她,這種習慣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シエル不是很明白。

這份淡淡的溫柔,會讓她胸口有著小小暖意。

「晚安,我的小姐。」
大手輕撫劉海的時候,シエル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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