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ge of Heaven
2013年新年紀念
セバスチャン悠閒地躺在可以放鬆全身的躺椅上，半瞇著眼睛像是在打盹一樣，房間中所有的一切，卻都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離開惡魔的世界已經過了好幾十年，這段時間中兩人輾轉移動，在世界上各個地方都留下足跡，最後最讓シエル喜歡習慣的，還是這個總是被薄霧給籠罩，多雨的倫敦。
就這樣在倫敦定下生活，不自覺已經過了兩、三年了。
即使不用睜開眼睛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氣息，不過セバスチャン還是張開眼睛，看著他的小小主人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努力地寫些什麼。
在寫些什麼的事情，是最近幾個月シエル才開始出現的嗜好。
對於她寫些什麼，セバスチャン沒有特別的興趣，他只是愉快地看著坐在微高的椅子上，晃著形狀優美的小腿和白嫩小腳的嬌小少女而已。
身上還穿著作為睡衣的白襯衫，在這樣的季節來說，應該是有點不足地讓人感到寒冷，不過セバスチャン會做的不是督促她的更衣，而是讓房間溫暖地讓她不會感到一絲寒冷的同時，欣賞她誘人的模樣。
只要不離開房間，就不需要換衣服，所以シエル到現在還是穿著睡衣，在房中的書桌前努力著。
為了シエル的方便，寬敞的房間中不再只有一張床，還有了讀書桌和椅子，讓有時候睡不著的她也可以在房間中消磨時間，而セバスチャン現在躺的長躺椅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自己搬進來，讓他在シエル自己有事情忙的時候，也可以在一旁看著她。
看著シエル的小臉，セバスチャン突然想到，剛剛她提起，等等要出門散步的事情，讓他的視線從シエル身上轉移到窗外，觀察外面的天氣。
今天的天空，是跟シエル的眼睛一樣美麗的顏色，雖然如此卻帶著微雨的氣息。
如果要出門的話，可能會遇到一場掃興的雨，既然如此就乾脆不要出門好了。
可是居家性的シエル難得說想要出門走走，對セバスチャン來說也應該是要牽著她的手出門。
只是這樣的天氣，可不是シエル會喜歡的呢……
悄悄在心中嘆口氣，セバスチャン的思考已經奔出去，思索著等等要幫她準備什麼衣服，還有防雨的道具。
成為惡魔的シエル，雖然不會像人類一樣生重病，但是身體還是對冷熱有感覺，會因為天氣變化而影響身體狀況，進而變得虛弱。
對於她的身體狀況，セバスチャン一點都不敢疏忽，還是像人類時代一樣小心關照著。
「怎麼了？」
來到身邊的氣息讓セバスチャン張開眼睛，看著坐在他身邊的シエル。
「已經好了嗎？」
沒有回答シエル的疑問，セバスチャン微笑地看著她。
「嗯。」
回答的同時，シエル伸出小手摸著他的臉。
「難得看你在想些什麼。」
比起過去在人類時代，她發現セバスチャン的表情變得更來得豐富許多，至少比在她身邊的時候還要多，讓她可以看到更多不同樣子的他。
也許是因為，兩人的關係已經不再是有著隔閡的主人和執事，不再有著種族的差異，共同相處的時間讓她看得到更多。
「也沒什麼事情。」
捉住シエル的小手，セバスチャン稍微用力一拉，嬌小的身軀就倒在他的身上。
長指愛憐地輕撫柔嫩的臉頰，享受他所喜歡的觸感。
「……這樣下去的話，天就要黑了。」
很明白セバスチャン是在跟她撒嬌，抗議她今天都沒有理會他，讓シエル吃吃低笑。
「休假不就應該如此嗎？」
梳著藍灰色的頭髮，セバスチャン一臉理所當然的回應，教シエル收不住臉上的訝異。
「第一次知道，你還有怠惰的一面。」
總是叨叨唸，做事比誰都還要迅速完美，且周到不已，一天的二十四小時在他的手中，像是四十八小時一樣妥善運用，勤勞地一點都不像是惡魔的セバスチャン，居然會從他的口中聽見休假兩個字，害シエル忍不住望向窗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惡夢。
伸手捧住小臉，セバスチャン強迫雙色的眼眸和他的血色對望。
「在休假的時候，我只不過是你的丈夫而已，シエル。」
微笑低語的同時，他也在小臉上落下許多細吻。
「笨、笨蛋，那、那是你自己說的，我、我可沒承認…」
揮開他的手，シエル別開紅得像是蘋果一樣的臉，刻意避開他的視線想要偽裝平靜，但是激烈的心跳聲已經完全曝露了她的心情。
少女倔強害羞的表現，セバスチャン已經非常習慣，雖然了解她口是心非的脾氣，不過心中還是希望著，哪天可以聽見她親口承認兩人的關係。
「……我不是說，等等要去散步的嗎？」
濃厚甜膩到令人喘不過氣的氣氛，シエル只好轉移話題讓自己不要那麼難受。
「啊啊，是有這麼回事呢。」
果然，要打消シエル的念頭，還是有點困難呢。
「那麼，在更衣之前，先讓我看看外面的天氣吧。」
「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吧。」
只不過出去散步一下，還要大陣仗地準備，セバスチャン過保護的脾氣讓シエル只有嘆氣的份。
「照料妻子的身體，也是丈夫的職責之一。」
「這樣的話，不就跟執事沒什麼兩樣嗎？」
只不過是頂著丈夫的頭銜，セバスチャン做得事情根本一點變化都沒有，
「不管是丈夫還是執事，對妳的心意都沒有任何不同。」
「哼。」
撇撇嘴，シエル對於這個嘴上油滑的傢伙，已經懶得再說些什麼了。
在柔軟的小臉上落下一吻，セバスチャン才將趴在身上的シエル抱起來安放在躺椅上，自己走到窗戶前去觀察天氣。
對シエル來說有點大的窗戶，セバスチャン站在那邊卻顯得剛剛好。
從窗外照入的陽光模糊了他的輪廓，逆光的身影看來有點不夠真切，讓シエル不自覺地瞇起眼睛，想要將他看得更清楚一點。
包圍在身邊的空氣是如此的靜謐溫暖，一切都過於甜美舒服地，讓シエル一瞬間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夢境之中。
作為一個需要睡眠的惡魔，會作夢的習慣有時候經常讓她區別不開現實和夢境。
到底是，成為惡魔後幸福的現在是夢境，還是……人類的痛苦生活是夢境，在一些時候，常常讓她無法分辨。
作為惡魔，卻可以生活的如此安祥幸福，這真的是惡魔嗎？
突然，セバスチャン’將窗戶打開，吹入的冷風令人顫抖，也將溫暖的室內注入了一絲現實。
溫暖的房間，就像是セバスチャン的懷抱一樣，幸福舒服地讓人忘卻了現實的痛苦。
即使如此，現實還是存在著，就像是這陣令人清醒的冷風，瞬間冷透了她的肌膚。
只不過幾秒鐘，セバスチャン就將窗戶給關上了。
「看起來溫度會繼續降低，而且可能會降雨。您覺得呢？」
「算了。」
剛剛被冷風一吹，衣著單薄的她忍不住一顫，所有的興致也瞬間消失了。
「是嗎。」
「嗯。」
聲音剛落，シエル就跳下躺椅奔回自己的大床上，將自己裹進溫暖的被子中，速度快到連セバスチャン都唖然。
「您這是……」
「休假，就該這麼過不是嗎。」
只有小臉從被子中露出，雙色眼眸天真無邪地眨著，教セバスチャン只有苦笑嘆氣的份，無奈地在床邊坐下。
「哎，真是調皮的夫人呢。」
伸手梳好她凌亂的頭髮，指尖所及的肌膚，是和室外空氣一樣的冰冷。
「剛剛冷到您了嗎？我去準備點什麼熱的飲品過來好了。」
沒想到自己只是一開窗，就對シエル脆弱的身體造成負擔，紅茶色的眼眸完全失去了從容，緊張地要站起身的時候，袖子被シエル給拉住。
「小姐？」
「應該還有更好的方法吧。」
「您是說……？」
看著捉著他的袖子還微微顫抖的指尖，セバスチャン不解地揪著眉毛。
「…………在休假的時候，你只不過是我的丈夫吧……」
小到近乎耳語的聲音，小手也瞬間放開了他的衣服，不敢看他的表情地自顧自背過身去，將自己包在被子中。
太過突然的事情，讓セバスチャン怔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這麼說也是。」
不等シエル的話，セバスチャン就鑽進被子中，將微冷的嬌小身軀環入懷中。
「這樣確實是暖得比較快呢。」
低笑的聲音中，藏著令人難以發現的傷感。
シエル的體溫，從永遠比他溫暖變得跟自己類似，再也無法感受那令人愛憐的溫暖，是對於他所犯下的罪的罰。
因為他的慾望，讓渴望結束的シエル成為了惡魔，剝奪了身為人類被賦予死亡的權利。不管她是否願意，少女必須永遠永遠地飄蕩在這個世上，被永無止盡的時間給折磨，直到世界終末之刻到來。
明明契約的內容是完成她的願望，可是她最期望的事情，卻無法替她達成……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樣的自己居然還可以將シエル擁入懷中，他已經無法再要求更多了。
「今天可以一直抱著您嗎？」
「怎麼突然？」
難得會露出寂寞大狗般的表情，讓シエル狐疑自己今天到底是有多冷落他，讓セバスチャン撒嬌到這個地步。
「呵，只是在想，休假就是這樣懶散度過也不錯呢。」
將シエル轉過身來，小臉偎在他的胸前，抱滿懷的感覺讓他滿足地吁了口氣。
「………只是抱著的話，什麼都不可以做喔。」
「哎呀，您希望我做些什麼嗎？」
害羞地越描越黑的舉動，會讓壞脾氣的セバスチャン忍不住想要調侃她。
「你………」
「呵，我什麼都不會做的，除非有您的允許。」
知道她已經在氣頭上，セバスチャン好聲安撫。
「請讓我，就這樣抱著好嗎？」
「唔……」
像小貓一樣偎在溫暖的懷抱中，シエル咕噥一聲。
「我從來不知道，休假是可以賴著什麼都不做。」
在有著嚴格執事管理的生活下，シエル可以說沒有假日可言…就算有，她也會充分利用，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賴在床上什麼都不做。
「那麼，現在您知道了呢。」
「感覺好浪費時間。」
說完，她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是個擁有無限時間的惡魔了，浪費一丁點還真的沒什麼呢。
「沒關係，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
將嬌小的身軀環得更緊了些，感覺得到她的身體慢慢溫暖起來。
「所以，現在…就這樣……」
セバスチャン令人安心的聲音，讓シエル也完全放鬆，依偎在懷抱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不遠處似乎聽得到雨的聲音，不過這已經跟シエル無關了。
後記：
2013年新年紀念，結果還是來不及1月1日的更新了﹝苦笑
對惡魔主僕來說，新年好像也沒什麼意義，只是個日曆上的日子也說不一定
不過，P伯爵應該還是有休假的呢
2013年也請多多指教了！
澪雪 拜 02.Jan.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