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き呪縛の恋語り
番外 虛實の枷 02
「審神者大人,這裡就是大坂城的入口了。」
在包圍著自己的光芒褪去,目能視物的同時,耳邊也響起了狐之助的聲音。
經由審神者系統的時空跳躍,只要能鎖定座標就能跳過中間的障礙,直接到達目的地,可以省下不少時間和戰力。
獨獨,室內戰的時候,無法這麼方便,必須從正門口踏入才可以。
「這就是豐臣大坂城啊…」
看著高高的城堡,審神者忍不住感嘆。
金碧輝煌,光是看著就充滿壓力的建築物,這個象徵著豐臣權威的城堡,也難怪德川政權要毀去它,重新建造更來得氣派高大的城堡,用來宣揚自己的權威。
「是的,這邊是大坂城的本丸。」
昂頭看著大坂城,一期一振的聲音充滿著淡淡的哀傷與懷念。
「只有這個部份,是被燒毀的,所以溯行軍能夠使用的,也只有這個部份吧。」
「這還真是,完全沒有半個人,簡直就是座鬼城呢。」
單手放在下巴上,笑面青江呼呼低笑環顧周圍,不要說人了,連半點生物的氣息都沒有。
「不過,倒是感覺得到怨念,而且還頗強的呢。」
「就是用怨念,來堆積起這座城堡的吧。」
過度閃亮刺眼的城堡,讓山姥切國廣拉了拉眼前的布。
「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來,不知道地下有多少層啊……」
踩了踩相當硬實的地面,藥研藤四郎一點都感覺不出,這下面有著如狐之助所說的,一個非常巨大的迷宮。
他們這些習於戰鬥的付喪神,有著可以應對困難戰況的體力,可是纖細女性的審神者就不是如此,讓藥研藤四郎思考著要如何速戰速決。
「管他有人沒人,進去打了就知道了。」
扛著自己的本體,同田貫正國揚起充滿期待和狂氣的咧笑,幾乎是想就這樣衝進去了。
「這裡就是入口吧…好像沒辦法直接打開。」
輕輕拍了拍堅固的大門,物吉貞宗困擾地看著審神者。
如果現場有大太刀就還好,憑他們的戰力,要一刀把門給劈開,似乎有點困難。
「那就請交給我吧。」
一期一振抽出自己的本體,示意大家往後站一些。
「呃,一期一振嗎?」
雖然吃驚,物吉貞宗還是聽話地往後退了些。
在一期一振後面,其他的刀也都一樣從刀鞘中抽出本體擺好架式,藥研藤四郎和物吉貞宗兩把刀,一左一右地站在審神者前面,做好開門瞬間的迎敵準備。
「喝!」
經過打磨與再刃,比其他太刀來得纖瘦一期一振的刀鋒,他的銳利度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不過刀光一閃,厚重的城門像是薄片般清脆斷開,沈聲落地。
太閣的愛刀,到現在仍舊是令人畏懼的存在。
空無一人的室內玄關,沒有得到理該出現的敵人,教大家都怔愣一下的瞬間,大量的黑氣才從四面八方往他們湧上。
「真有趣,守衛居然要門被開了才會反應。」
在這個時候還堅持要說笑話,真不愧是笑面青江。
「別開玩笑,要過來了!」
時空溯行軍的黑氣,迅速凝結城肉眼可視的形體,鮮紅瘋狂的眼,是敵人沒有自我,純粹依靠著本能殺伐的證明。
跟刀劍男士相比,時空溯行軍並不算強,但以物量壓制戰局這種消耗體力的作法,對少人數戰力的刀劍男士無疑是股沈重的壓力,為了溫存體力更是需要速戰速決。
快速掃蕩了湧上的敵人,一行人直接穿過寬闊的武者通道,來到了大坂城通往地下層樓的樓梯。
一期一振不愧是豐臣秀吉的愛刀,在這座仿造的大坂城之中,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帶領隊伍走在正確的路線上,沿路砍殺追擊過來的敵人。
就算過去沒有太多交集,在審神者手上一同經歷了各種戰場的他們,彼此間無須太多言語,會自己配合隊伍的戰鬥習慣,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位置,在與敵人交戰的同時也不忘保護好主人。
隨著越來越往下的樓層,從城堡變成充滿岔路的地下迷宮的同時,敵人也跟著變少,彷彿是敵人也會迷路,所以放任他們的行動一般。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來到前往第二十一層的階梯時,審神者下了休息命令。
「是,主人。」
審神者的提議,沒有人有意見的全體同意。
對享受於戰場的付喪神來說,這點程度根本不會喊累,可是主人是纖弱的人類女性,跟著他們一起行軍了這麼久也沒聽她喊半聲,在這個沒有敵人的空檔,稍微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
「大將走這麼多路也累了吧,就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雙手環胸,靠在牆邊休息的藥研藤四郎,笑著建議已經在輕喘的審神者。
「藥研,就算是出陣中的非常時期,讓主人就這樣席地而坐,也是有欠考量的事情。」
扶著頭輕嘆口氣,一期一振無奈地勸導這個過份豪邁的弟弟。
作為實戰刀在戰場上馳騁的藥研藤四郎,比起風雅更注重機能實用的他,許多行事作風是讓習慣著優雅華美的一期一振遺憾嘆息。
平常時候就互相忍讓也無妨,但是如果扯到主人的話,一期一振還是會稍微指導一下弟弟,該如何體貼女性。
「啊,確實是如一期哥所說,女性是不方便直接坐在地上…」
經過提醒才注意到自己的魯莽,藥研藤四郎充滿歉意地吐了口氣。
「抱歉,大將就坐我的腿上好了。」
說著藥研藤四郎就在地上盤腿而坐,拍拍自己裸露的大腿。
「誒…」
太過飛越的建議,就連審神者也怔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
「藥研…」
不知道是該嘆氣還是該教訓,一期一振看著沒有半點下流淫猥的意圖,臉上洋溢爽朗微笑的弟弟,知道這提議是他大剌剌的脾氣所至,但這對審神者來說,卻是十分困擾的行為。
一般現代用語的,性騷擾,就是在指藥研藤四郎所提議的事情。
「呼呼,這樣的話,還是比較大的我好了……我是說腿長。」
在這種時候還過來湊一腳的笑面青江,真不知道是想要和緩氣氛還是讓事情越來越糟。
「吶,坐吧。」
默默把自己身上的布給取下,山姥切國廣將它遞給審神者,勉強可以代替座墊使用。
「山姥切,你…」
自己主動把遮掩布給拿下來的山姥切國廣,就連審神者都是第一次看到。
「反正那布…就是髒了也無妨…」
終於是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令人害羞的事情,山姥切國廣紅著臉別過頭去,不去跟審神者正面相對。
沒有理會一邊僵持的眾人,同田貫正國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等著下一場繼續戰鬥的時間。
看了看自己的刀劍,審神者無奈苦笑。
「以前出陣還不是一樣就這樣休息,你們真的是太誇張了。」
拉了拉自己的行燈褲,審神者直接就地抱膝坐下。
「主人,在戶外出陣至少都還有石頭可以讓妳坐下,在這裡…根本就只有塵土…」
「沒關係,一期你太緊張了,放鬆一些。」
笑著揮揮手,審神者示意大家都坐下休息一會,只有物吉貞宗,幾乎是貼著審神者坐下。
「主人,在這麼陰冷的地方,不要緊嗎?」
物吉貞宗執起審神者的手,輕輕摩挲確認她的溫度。
本丸中誰都知道審神者畏寒,大坂城地下這麼陰濕的地方,讓人擔心會對主人有不好的影響。
「還好,跟你們一起行動,一點都不會冷。」
在行軍狀態下還會發冷發凍,還不用其他人說,她自己會回去休息,免得拖累刀劍們的進軍。
「那麼,我們來開個簡單的作戰會議吧。」
審神者這麼一說,刀劍們都自動豎起背脊來。
「先才走過的道路,從第三層起到第二十層,總共重複了三次,再往下走,大概也是一樣的事情吧。」
這就是審神者叫住大家的理由。
就算再走下去,也只是在徘徊在迷宮中,白白消耗體力罷了。
雖然也不是沒有,往下走可以走到終點的可能性,但那也只是假設罷了。
說起來,這樣的迷宮到底有沒有終點都很讓人懷疑。
「原來如此,所以才有這麼強烈的既視感。」
審神者的說明,物吉貞宗恍然大悟小聲擊掌。
「越往下燈光越暗的關係,看起來會像是不同的地方…是用這種方法啊。」
沿路忙著殲滅敵人,詳細觀察道路的機會並不太多,不過身體確實有著走在類似道路上的感覺。
「先才的道路,其實是上面樓層的鏡像反轉,說是地下道路…其實是因為裝潢的關係,才給人走在地道中的錯覺。」
「大坂城的鏡像?」
「是的,大坂城為四重六層的結構,除了最開始的地下兩層,是大坂城原來的構造外,從第三層開始,就跟大坂層的第一層相同,越往下就跟越往上是一樣的道理。」
在大坂城居住過很長時間的一期一振,替大家說明一路上的構造。
「原來如此…」
審神者下巴靠在膝蓋上,極為認真的思考模樣,一旁的刀劍也都安安靜靜,不敢隨意出聲打擾主人。
「唔,還是得照狐之住所說的,必須把支撐著這個城的東西給找出來呢。」
「支撐城的?」
「單純就現在的技術來說,是無法做出大坂城這種東西,必須另外…使用祭品才可以,狐之助是這麼說明的。」
祭品這個令人不快的字眼,讓刀劍們不是眉頭深鎖,就是臉色難看。
「要把神力鎖在這個地方,多半就是用神的怨念。只是光靠怨念要維持這個城堡有困難,在這個城堡的哪裡…也許是最深處,有著供應城堡能量的東西,而且很大的機會是…付喪神。」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出發不先說呢?嗯?」
雙手環胸,總是帶著微笑的笑面青江,看不出他對這個幽靈大坂城的看法為何。
「不管狐之助說什麼,總是要親眼看看證實一下啊。」
審神者依舊維持著微笑,但她對狐之助的不信任,六把刀劍都很清楚地感受到了。
狐之助是審神者的助手,做的是神明降靈等相關的事情,跟他們這些刀劍男士能做的事情不同,替審神者排解一些疑難雜症的同時,也等同審神者上司一樣的存在。
許多事情只有狐之助能做,審神者也相當依賴牠的存在。
只是,審神者究竟是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狐之助的話抱有疑問,他們居然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既然只是徘徊於迷宮的話,要就這樣退軍,待整頓好再來嗎?」
「不,大概再來幾次也是一樣的吧,恐怕戒備也會變得頑強。」
就算審神者想退,狐之助那邊也會重複要求她的攻略,直到大坂城瓦解,或者失去蹤影為止。
下一次再來,不知道時空溯行軍會有什麼樣的戒備,既然現在刀劍們都還頗有精神,應該要趁現在攻略大坂城才是上策。
「接下來的六層,就不用著急往下,各層樓…應該有著什麼,支撐這座城的東西才對,得要找出來才行。」
「就算只有本丸部份,大坂城也是很遼闊啊。」
帶領大家走在前面,熟悉大坂城所有路線的一期一振,眉頭深鎖思考主人的要求。
「既然是用怨念和神力來支撐,總是有幾個比較適合的地方嘛,一期一振。」
笑面青江瞥了眼臉色嚴肅的一期一振,他們兩把刀同樣都在豐臣大坂城待過,比起其他四把刀,他們之間應該算更有情誼一些,只是經過過燒毀的一期一振,他幾乎沒有了大坂城時候的記憶,大多都是憑身體的感覺在行動。
「應該是…有吧……」
握緊拳頭,一期一振輕答著。
「城堡什麼,要砍倒的話,直接從大黑柱下手不就好了!」
盤腿坐在地上,聽了一大堆似懂非懂的內容,同田貫正國的總結非常簡單明快,不知道大家在煩惱什麼。
「寶物什麼,不是在寶物庫就是主人房間,直接衝進去找找就好了。」
「是這樣說沒錯啦……」
不習慣同田貫正國粗暴率直的說話方式,物吉貞宗只有苦笑的份。
「帶隊就交給山姥切了,你是隊長喔。」
「………所以說,妳到底是期待著我什麼…」
伸手沒有遮掩自己的表情的布塊,山姥切國廣只有偏下臉,不讓審神者可以直接看清他的臉。
簡單地討論出一個結論後,一行人再度動身前往更下面的階層。
越往下走,火把的數量就越少,周圍也就越發地昏暗,讓刀劍們必須更加小心注意,敵人是否會從暗處襲擊過來。
走在審神者身邊的藥研藤四郎,注意到在他前面的一期一振,腳步也越發地緩慢下來,幾乎只是跟著走在前面的笑面青江的腳步前進。
這也是沒辦法的。
太刀本來就不擅長夜戰,即使是昏暗的室內,對一期一振來說也是相當的負擔。
雖然很難辨認路線,但要跟著他人前進,對一期一振來說,還不是問題。
「一期哥。」
藥研藤四郎快步走上,捉住一期一振的披風。
「看來是會越來越暗,一期哥刀距較長,還是在大將身邊比較安全。」
雖然是把一期一振往後面拉的藉口,但也是事實。
隨著變暗的迷宮,夜視力最好的短刀守護在主人身邊固然好,可惜刀鋒距離太短,只要有兩個以上的敵人,就可能無法顧及主人的安全。
相對的,太刀的刀鋒距離較長,雖然不像平常一樣可以攻擊較遠的敵人,至少在刀鋒距離之中,他不會受到夜視力不足的影響,可以保護好主人。
「呃…那個…」
被弟弟給發現自己的狀況,一期一振是窘迫的。
作為粟田口吉光的唯一的太刀,吉光的榮耀,一期一振認定自己必須要好好帶領弟弟們,不能讓吉光蒙羞……這樣的他努力在弟弟面前,要表現出值得尊敬可以依賴的哥哥模樣,卻被藥研藤四郎看到自己狼狽的狀態,讓一期一振好生尷尬。
「一期。」
「是,主人有何吩咐?」
看著微笑招手的審神者,一期一振也只有迅速跟藥研藤四郎交換了隊伍中的位置,來到審神者身邊。
「你的臉色不太好,這裡…對你是不是太負擔了?」
維持著向前走的步伐,審神者輕問著,不想讓其他刀劍察覺一期一振的異樣。
作為藤四郎弟弟們的大哥,一期一振是個自我要求極高的刀,自尊很高的同時也很習慣勉強自己,比起率直的短刀弟弟們,大哥的情緒才是更難把握的。
「感謝主人,我不要緊的。」
即使是勉強也要微笑,一期一振的笑容看不出半點破綻,除了他比較蒼白的臉色外。
知道一期一振總是勉強自己的脾氣,審神者也只能在心中嘆氣,不多說什麼地繼續前進。
隨著越來越往下的階層,起初只是幻聽般幾不可聞的聲音,在一期一振耳中也越發地清楚了。
露と落ち 露と消えにし 我が身かな 浪速のことは 夢のまた夢
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言語,是前主人豐臣秀吉的辭世歌……最讓一期一振不安的是,詠嘆此歌的人,怎麼聽都是自己的聲音。
從其他人還有審神者的狀況看得出來,聽得見這個聲音的,恐怕只有自己……所以一期一振更不能說,擔心審神者會直接命令退軍。
現在他要做的是,專心在眼前的戰鬥,不能被其他的事情給迷惑了!
站在主人前面,一期一振挺直背脊,用閃著冷光的刀刃面對著敵人。
時空溯行軍不足為懼,在他的俐落的刀鋒下,輕易地一刀兩斷,面對不斷襲來的敵人,一期一振擺出架式的瞬間,他的視線中捕捉到一個與時空溯行軍不同,完全特異的存在。
在時空溯行軍後面,緩步朝著他前進的黑色人影,是與自己一樣是刀劍男士的模樣。
太刀的夜視力並不好,可是在一期一振眼中,人影的模樣卻是意外的清晰。
與自己差不多的身材,幾乎一模一樣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男人的頭髮是煤黑色,看不清楚表情的臉,只能看見他似乎在喃喃自語著什麼。
隨著人物的接近,一期一振也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一把刀,包括主人的審神者,看得見那名人物。
眼前的人,恐怕就是…被燒毀在這裡,被再刃前的一期一振,自己在大坂城燒失的記憶吧。
即使自己已經再刃,過去的記憶,仍被束縛在大坂城之中……
看著過去的自己,一期一振的刀鋒猶豫了。
人影喃喃自語著,不斷重複著豐臣秀吉的辭世歌,徘徊在大坂城中。
雖然一期一振看得到他,但他卻像是透明的一樣,穿過了時空溯行軍,穿過了刀劍男士…也穿過了他。
看著怨靈穿過了審神者,正想要鬆一口氣的瞬間,黑色的人影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與他對望。
金蜜色的雙眼,讓一期一振背脊一寒。
還沒來得及開口,黑影就抽出腰間的太刀,抵在審神者的脖子上。
就算審神者看不到他的存在,但只要輕輕一抹,女人纖細的脖子就會應聲而斷,一期一振的直覺是這麼告訴他。
為了主人的安全,一期一振僵硬在原地不敢動作。
「一期…?」
一期一振的古怪,審神者當然也看到了,同時她也感覺得到,從背後傳來的沈重殺意,以及脖子上看不見的冰冷,經歷過戰場所培養出來的危機意識告訴她,現在是攸關生命的狀況,不能隨便動彈。
「一期一振?」
發現到怪異,笑面青江回頭查看,見到的就是這樣奇妙的狀況。
「不要過來!」
最重要的主人被挾持,一期一振完全不敢輕舉妄動,就連手上的刀都放下,努力表示出他沒有敵意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是讓那傢伙先放開審神者才行。
一期一振極度配合的舉動,讓黑色的人揚起了嘴角,充滿著嘲諷與不屑的弧度,出現在跟自己一樣的臉上。
「呃……不是吧……」
發出聲音的是審神者。
一把太刀,不偏不倚地插入了審神者眼前的一期一振的胸口中。
刺入一期一振胸口的,是同樣名為一期一振的太刀。
抽出刀刃時噴出的鮮血,飛濺到她臉上的溫度,還有充斥在鼻端的血腥,一切都確實告知著,這不是她眼花看錯。
隨著離他而去的太刀,水色頭髮的付喪神,像是失去引線的木偶般,倒落在地上,鮮紅色的血在地板上擴散,弄污了審神者腳下的地板。
「一、一期……?」
審神者慌忙跪下,顧不得自己會被鮮血給弄髒,想要扶起青年倒下的身體。
將一期一振抱在胸口上,審神者輕拍著他沒有血色的臉,不明白那把突然出現的太刀是從哪裡來,為什麼會突然刺入一期一振的胸口。
突然想到那把太刀的主人在站在自己背後,審神者抬頭一看,只見到另外一個一期一振,看著她的眼眸極為冰冷傲慢,充滿著不把他人放在眼中的高高在上。
「你……」
眼前的男人是付喪神,審神者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跟她所呼喚降神的刀劍不同,這把刀跟她沒有半點感情,面對螻蟻般人類的時候,神明的傲慢清楚地寫在臉上。
自己的生命,在他的手中是一捏就碎。
不需要任何言語,這是生物本能的認知。
即時如此,審神者也沒有垂眼討饒,直直地與神明對看著。
黑色的神明有趣揚唇,一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風捲過,審神者和一期一振就這樣消失了。
這一切都實在發生的太過突然,連叫喊的時間都沒有,笑面青江只能怔愣地看著一地的鮮血,還有不知去向的審神者和一期一振。
後記:
真的是寫戰鬥好難啊…前面這段真是自找苦吃
後面也有幾段,一樣自找苦吃…
澪雪拜 17 Dec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