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き呪縛の恋語り 09 君を彩り R18

黒き呪縛の恋語り

09 君を彩り

 

歌仙兼定X女審神者

 

 

 

 

 

春櫻、夏綠、秋楓、冬雪,享受四季之美,才能稱為風流。

季節從新綠轉為初夏,本丸中許多傢俱與設備,甚至衣裝打扮也要隨著季節變化,這個複雜的工作,一直以來都是由自稱文系名刀的歌仙兼定在負責。

歌仙兼定是第一個來到本丸的刀,作為第一元老的他,在壓切長谷部到來之前,一肩扛起了輔佐審神者管理本丸的工作,即使到了現在,歌仙兼定仍舊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就算是壓切長谷部也無法完全取代他。

只不過比起初期的忙碌,有著壓切長谷部協助審神者管理出征戰鬥的事情,歌仙兼定也可以專注於他所喜歡的風雅之事了。

為了能夠享受夏季的風,及遮掩毒辣的太陽,沿著走廊的部份均會掛上竹簾,隨風搖曳的風鈴在屋簷下清脆作響,坐在欣賞得到庭院的地方,身邊放著一杯冰茶地吟唱詩句,如此愜意風流的生活,只屬於夏天才有。

為此,歌仙兼定正在做著準備。

將倉庫中屬於夏天的裝飾都拿出,卸下讚美春天的物品,繁雜的事情不只是歌仙兼定一個人,出戰機會較少的短刀們,也都會來幫忙。

許多付喪神,都是第一次度過夏天,對於這個季節,他們非常的期待。

不只是房子的裝飾,主人審神者的夏天衣物,也要一併從倉庫中取出,跟房中的春冬衣物交換,換季工作是比想像中更加浩大的工作,但在人手充裕的本丸中,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本丸的倉庫有兩個,一個是位於本丸建築之中,存放糧食等各種常用物品的儲藏室,另外一個就是獨自建立出來,兩層樓高的倉庫了。

畢竟是有五十多人同時生活的空間,刀劍男士的私人物品雖然不多,但累積起來仍舊是一個很可觀的數量,如果沒有專門的倉庫書庫的話,根本無法收藏這麼龐大數量的物品。

「歌仙,簾子全部搬出來了。」
放下手中比自己的身體還大捲的竹簾,螢丸對指揮狀況的歌仙喊著。

整理倉庫這種事情,由於地方窄小,多半都是由身材嬌小的短刀負責,唯一例外的只有螢丸。
身為大太刀卻有著比短刀還要嬌小的身形,許多需要力氣搬運,但大太刀又不適合的地方,幾乎都是螢丸在一手負責。

「謝謝,等會就讓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幫忙掛上吧。」

和螢丸相反,在身高和力氣上佔盡優勢的大太刀,當然也要物盡其用的,讓他們一起幫忙,這樣就可以在一天之內完成改裝的工作。

「這些就交給我吧。」
太郎太刀輕輕鬆鬆就搬起了大量的竹簾,除了要掛在本丸向西的外廊上,還有審神者房間四周。
即使太陽不會照入,也得要小心照護他們嬌弱的主君。

「歌仙,衣裝箱只有這些嗎?」
主要工作是負責打理審神者生活事務的平野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兩人一起搬了數個扁長的桐木衣箱出來,裡面都是一件一件收整好的和服。

「是,那裡面應該都是夏天用的單衣和浴衣。把夏天的衣服取出,冬天的衣服整理之後再放置進去。」

「主人的衣服,還真不少呢。」
看著那些疊起來,可能比他還要高的衣箱,螢丸非常感嘆。

「當然啦,女人都是喜歡打扮的嘛。」
站在在螢丸背後,次郎太刀理所當然地笑著。

看著主人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他們的樂趣之一。
在遠征的路上,如果看到了適合審神的東西,也都會帶回來當作禮物,審神者身邊的東西自然就越來越多了。

「歌仙,這邊的箱子呢?」
蹲在搬出來的箱子旁邊,亂藤四郎指著那些,看起來明顯地與眾不同的箱子。

比起剛剛搬出來的桐木箱,有數個桐木的顏色更深許多,一看就知道很有年代,而且箱子也比其他的衣箱更來得淺矮,怎麼看最多就只能收藏一二件衣服。

「那也是主的東西。」
看了箱子一眼,歌仙兼定回答他的疑問。

「可以打開來看看嗎?」
對女性的衣服極度有興趣的亂藤四郎,是聽說要整理主人的衣服,才會志願來幫忙。
雖說主人大部份時候,都是做著他們所熟知的和風打扮,但偶爾的洋風甚至和洋折衷也是非常好看,不只是打扮自己,打扮別人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對亂藤四郎來說是這樣。

在審神者鮮少出陣,幾乎都留在本丸的現在,相對起來有時間的她,經常被亂藤四郎和次郎太刀拉著打扮,有時候是裙擺拖曳的幕末風,抑或是武家風格,即使不太習慣,審神者還是笑著接受他們的娛樂。

「嗯,主的東西都是搬來的時候帶來,那些我也沒看過。」
手放在下巴,歌仙兼定遲疑著是否要私自打開主人的私人物品。

「打開來看看吧。」

「喂…」
歌仙兼定根本來不及制止,亂藤四郎就打開了深色桐木的箱子。

箱子中是用上好和紙小心翼翼地好好包裹,反射著光澤的純白衣料上,用同樣白色的線刺繡著無數的鶴的衣裝,只要一眼就知道,這是女人一輩子中最高級的禮服,作為結婚禮服的白無垢。

「好美啊!」
短刀們都圍到箱子旁邊來讚嘆,卻沒有一個人敢伸手去摸。

「用相良刺繍製作的白無垢啊,真是適合作為嫁妝,代代流傳的一品呢。」
有著身高優勢,從較高的位置欣賞白無垢的歌仙兼定,和其他的刀不同有著鑑定能力的他,實在是不能不讚嘆的傑作。

「那這邊是什麼呢?」
同樣不給人阻止的機會,亂藤四郎動作極快地打開另外一個箱子,也是一樣用高級和紙小心收藏的和服。

黑夜般的絲絹上,用金銀與鮮艷的亮彩絲線刺繡著喜慶花樣,金色的流水紋上是四君子花,還有長壽的松,不管是刺繡功夫還是顏色構圖都是一級品,光是看著就知道這是花了多少心血的傑作,應該是審神者手邊最豪華的禮服了。

「這是色打掛,也是結婚禮服呢。」
在結婚典禮之後,換下白無垢穿上色打掛,不管是哪個都是女人重要的禮服,周圍的刀劍男士,沒有一個人敢伸手去摸。

「後藤你真清楚啊…」

「畢竟我是陪嫁刀嘛,嘿嘿。」
跟有著各種傳承的兄弟不同,後藤藤四郎身上並沒有了不起的故事,作為德川家光的千代公主的陪嫁護身刀的他,意外地比其他的兄弟們都了解這些婚嫁的事情。

「這些衣服……是主君已經結婚的意思嗎?」
將掀開的和紙包裹回去,平野藤四郎的詢問,大家的視線繞了一圈,最後全部都集中在歌仙兼定身上了。

「………主已婚與否,好像沒有聽說過。」
在大家的視線逼迫下,歌仙兼定輕咳一聲,回覆了眾人的疑問。

「但這些結婚禮服,都不是新的呢。」
將兩個箱子都小心蓋上,這些屬於主人的重要衣服,可不能因為他們的不小心而弄傷弄髒了。

這些衣服雖然保存的極好,幾乎跟新的一樣,但付喪神們還是一眼就看得出,這些衣服上有著不同人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衣服上充滿了祝福的氣息,讓付喪神認定這些是不會危害主人的東西,而且可能是會給主人帶來幸福之物,就這樣繼續妥善保存下去才是最好的。

就在平野藤四郎打算將新娘衣裝的箱子放回倉庫,讓這些重要的衣服繼續休息到需要他們的那刻,手上的東西突然被亂藤四郎給搶走了。

「亂哥?」
突然變輕的手,讓平野藤四郎疑問。

「我拿去主人那邊,請主人試穿一下!」

「這樣的話,我來拿吧。」
有亂藤四郎身體一半高的箱子,輕輕鬆鬆被次郎太刀拿在手上。

「喂!你們!」
歌仙兼定的喊聲,當然是沒有傳達到大太刀和短刀耳中,兩人快速地往本丸的方向跑去,被留下的人只有嘆氣的份。

「歌仙,結婚禮服…只有兩個情況會放在這邊吧。」
從剛剛開始都沒有說話的小夜左文字,終於開口了。

「怎麼說?」
歌仙兼定雖然是有著鑑定眼的付喪神,但他終究是家主所持有的刀,對於家中北方夫人那邊的事情,還是不會有短刀們來的清楚。

「如果不是供新婦變賣的財產,就是…要從這裡出嫁。」

「……現在來說,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雖然沒有開口明說,不過衣服上感覺不到審神者殘留的氣息,就算是結婚禮服她也沒穿過。
當然用這個判斷她是否已婚,實在是有欠合理性。

令人納悶的只有,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存放在這個地方。

是將要從這裡出嫁,抑或是……要嫁給這裡的某位付喪神呢?

想像到審神者身著白無垢,對著他漾起羞澀又幸福的微笑的瞬間,歌仙兼定瞬間熱了臉,連耳朵都不自覺的燒了起來。

「歌仙,怎麼了嗎?」
注意到歌仙兼定的不尋常,小夜左文字低聲詢問。

「不,沒事………我們快點工作吧。」
搖了搖頭,歌仙兼定甩開他的妄想,專注在他應該做的工作上。

大太刀和短刀,一大一小兩個人在長廊上奔跑。

像是在比賽誰跑得比較快,噠噠噠噠宛如暴風般的腳步聲,讓站在庭院掛著竹簾的太郎太刀,一臉不解地看著兩個快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

弟弟次郎太刀手上的大箱子,確實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過太郎太刀只是停頓了一秒,又回過頭繼續掛他的竹簾,完全沒有追上弟弟的意思。

比起好奇心,耿直的太郎太刀更選擇了,這個需要同時具備身高和力氣,只有他才能完成的工作。

「主人!」
一口氣從倉庫跑到大廳,他們知道這個時間審神者不是在大廳就是自己的房間,當然是先從大廳找起。

「遠遠的就聽到你們的腳步聲,怎麼了嗎?」
審神者端坐在大廳中央,微笑地看著奔跑而來的兩把刀,頗為意外居然沒有聽到歌仙兼定的怒吼聲。

像這樣在走廊上奔跑,非常失禮且不優雅的行為,只要被歌仙兼定看到,肯定是一番教訓,而這兩把刀居然可以一路順利跑來,能夠完美地避開歌仙兼定的偵查,也真是了不起呢。

「我有事情想要拜託主人!」
直接在審神者旁邊跪坐下來,亂藤四郎拉起主人的手,大眼水汪閃亮,使出他所擅長的撒嬌攻勢。

「很急嗎?」
審神者看了眼坐在她對面,從開始就沉默不語的江雪左文字,視線又回到亂藤四郎和同樣正座下來的次郎太刀身上。

正好今天沒什麼事情,拜託了江雪左文字來做兵法和戰略的講義。

江雪左文字討厭戰爭,他卻對得勝的兵法戰略等事情十分熟悉。
江雪左文字的前主人─板部岡江雪斎,雖說靠辯才成就和睦的外交官僧侶,但在辯才之下需要堅實的戰略分析,才是他真正能說服他人的理由,作為愛刀在他身邊耳濡目染,不知不覺江雪左文字也有了相當的造詣,在許多時候作為審神者的導師,教導她一個現代人所不懂的戰爭兵法。

像現在,她的面前就擺著棋盤,江雪左文字就著棋盤講解佈陣,不只是審神者,一些缺乏隊長經驗的刀劍男士也在旁邊傾聽講義。

「嗯…有點急。」
掃了周圍的人一圈,亂藤四郎決定速戰速決。

要等說話斯條慢理的江雪左文字上完課,可能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是什麼?」

「我想請主人試穿這個!」
在亂藤四郎拜託時,次郎太刀也打開了他拿來的桐木衣箱,裡面是那件豪華絢爛,有著金銀亮彩刺繡的黑底色打掛。

「哎……」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結婚禮服,讓審神者窒了下。

「這是…主人的東西吧?」
亂藤四郎試探的問,看審神者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地點頭。

「嗯,是我的。」

「既然有這麼漂亮的衣服,就要多穿出來嘛!」
即使只有一瞬間,也感覺的到審神者的凝重,次郎太刀刻意語氣輕佻想要化解這份沈重。
「看主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大家也會很高興的喔。」

「不過…這個是結婚禮服呢,是不能隨便穿的。」
淡淡地苦笑解釋,審神者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態度,彷彿剛剛的凝重只是他們的錯覺一樣。

「好嘛!就當試穿嘛!結婚禮服也是要試穿的啊!」
知道怎麼樣才能達成目的,亂藤四郎拉著審神者的手,跟少女一樣不依不依地噘嘴耍賴。

「呃…這個……」
找不到適合的說法拒絕亂藤四郎,審神者朝江雪左文字投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就試穿一下,無妨。」
江雪左文字一貫地淡然,吐出的話卻不是審神者想要的幫助,讓她掩飾不住愕然地看著對面冷雪般的男人。
「這種打掛,本來就是身份高貴的女性的外衣披肩。主人穿著這個也沒有任何不妥。」

本來以為會是敵人,沒想到居然是夥伴,次郎太刀和亂藤四郎都在心中對江雪左文字豎起了大拇指。

「來吧來吧,穿上看看!」

知道審神者的脾氣,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她通常還是會皺著眉頭答應他們的胡來,這時候只要態度強硬一點就好了。

亂藤四郎將審神者拉起身,次郎太刀拿起色打掛往審神者的身上披去,熟悉地替她調整肩膀和衣服的位置。

比身高還要長許多的衣服,理所當然地要拖在身後,這種走路必須拉起裙擺,或者由他人幫忙提起,是只有身份高貴的女性才有可能穿著。

即使她今天只是穿著很普通的小紋和服,加上了豪華的色打掛,整個人的氣氛都不一樣,閃亮閃亮地非常有一城之主的氣勢。

袖子和衣擺綿連起來的圖樣,象徵的吉祥幸福的四君子花樣,以城主的衣服來說確實是過於豪華,但作為一生一次的新娘禮服,毫無疑問會讓人留下最美的記憶。

「主人好美喔!」
要是再加上化妝和髮飾就完美了,亂藤四郎在心中悄悄補充。

「只是衣服漂亮罷了。」
亂藤四郎的讚美,審神者無奈地苦笑回應。

「主人如果結婚的話,可以把我當守護刀放在身上嗎?我還沒做過陪嫁刀,這機會一定要給我!」
雙手拉住審神者的手,亂藤四郎非常認真地,要審神者許下承諾。

「這……還不知道呢……」

「這樣的話,也請主人帶著我一起。貞宗的刀,都是跟著新娘一起前往新家。」
沉默到現在突然開口的龜甲貞宗,讓亂藤四郎做了個鬼臉回敬。

「你那個叫做嫁妝,獻上刀好嗎?我可是要放在主人的懷裡的!」
指了指審神者的胸口,亂藤四郎點出短刀的獨特優勢。

「這樣的話,主人當然要選有經驗的我囉!」
太鼓鐘貞宗得意洋洋,雙手插腰回敬亂藤四郎。
「我可是從德川家一起嫁到伊達家的守護刀呢。」

「你那個…根本就……」

「唉,不能和睦些嗎?」
在差點要吵起來的短刀之間,江雪左文字悲嘆冰冷的聲音插入,彷彿在室內吹起刀身都會打顫的冷風,讓大家都自覺噤聲。

看了大家一圈,審神者正想要換下衣服時,被亂藤四郎給阻止了。
「主人,等等再換下嘛!多給大家看一下嘛!」
不能只有他欣賞而已,粟田口家那麼多兄弟,都應該看一下主人穿上結婚禮服的美姿,順便討論一下未來誰做陪嫁刀才行。

「這可不行呢。」
龜甲貞宗起身,協助審神者脫下身上那件沈重的色打掛。
「這是主人重要的衣服,要妥善收藏好才行。」

「謝謝,龜甲。」

「能派上用場是我的榮幸。」
只要不要說太多話,就像白菊一樣美麗凜然的青年,讓亂藤四郎不以為然地低嘖一聲。

由龜甲貞宗將衣服收拾好搬回倉庫,江雪左文字的戰略講義再開,剛剛的騷亂像是沒發生過一樣平靜。

當然,那只是表面上的。

 

 

 

 

 

 

 

 

 

 

 

是夜,歌仙兼定正座在自己的衣櫃前面,一言不發地看著端放在眼前,被高級和紙給好好包裹,薄薄長長看起來是布料還是和服的包裹物。

與他同房的壓切長谷部,疑惑地看了不尋常的歌仙兼定一眼,但也什麼都沒有說,自顧自繼續專注在桌上那些本丸資源的管理文件上。

單純就性格來說,歌仙兼定和壓切長谷部並不是很合得來。
兩個人的共通接點,就只有侍奉同一個主人,且同為主人最得力的助手罷了。

雖然共居一室,但兩人基本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工作的事情外沒有任何共通話題,即使歌仙兼定狀況有點古怪,只要不是跟審神者有關的,壓切長谷部也只會保持沉默。

像是下了什麼決定,歌仙兼定拿起那個包裹,踏出了房間,往審神者房間的方向走去。

「主,妳已經休息了嗎?」
房內燈光還亮著,雖然他也擁有可以直接進入審神者房間的權力,不過注重禮節與風雅的歌仙兼定,還是會再敲門詢問,得到許可後方才進入。

「歌仙嗎?請進。」
審神者的聲音中,掩不住對深夜來訪的驚訝,當然還是讓歌仙兼定入房了。

沐浴過後但尚未準備入睡的審神者,烏黑長髮的尾端還帶著些微水氣,坐在嘬著前面看著什麼資料。

「主,不是說過頭髮要完全擦乾,不然會感冒嗎?」
雖然只是些微水氣,還是讓歌仙兼定忍不住嘮叨了一下。
「這樣,明天整理頭髮又會很辛苦吧。」

「我、我等一下就擦乾……」
拿起還放在肩膀上的毛巾,審神者陪笑地擦著自己頭髮。

「唉,來了這裡這麼久,這小毛病還是改不掉啊。」
無奈又寵愛地嘆氣,歌仙兼定在審神者面前坐下。

「歌仙過來有什麼事?」
不想繼續聽歌仙兼定的慣性教訓,審神者趕忙轉移話題。

「其實是今天整理倉庫,讓我想到了這個。」
歌仙兼定將帶來的紙包放在地上,緩緩解開包裹它的紙繩。

「這不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所穿的和服嗎?」
應該已經拋棄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審神者掩不住她的驚訝。

蛋白色底繡著櫻花的小振袖,是她就職本丸時穿的衣服。
作為審神者新入職場,一來就是本丸之主這樣崇高的地位,衣服打扮著實讓她煩惱了一下。
小紋和服格調不足,振袖又太過豪華,最後選擇的是她畢業典禮所穿的衣服,既不會太過華麗,也很符合季節與她的年紀。

「可是這個,不是都被血給弄髒,只好拆掉做其他的素材了?」

雖然是她很喜歡的衣服,不過就職早早召喚出歌仙兼定後,就被狐之助拉去實戰演習,戰鬥中受了重傷的歌仙兼定,為了修復救治她也是一身血,最後這件衣服,也只有拆開剪去血污的部份,作為其她素材來使用了。

正好歌仙兼定喜歡這類的東西,衣服就交給他去處理,沒想到隔了一年多,衣服居然還能再度出現在她眼前!

忍不住伸手輕撫充滿回憶的衣服,雖然已經很努力清除,不過還是看得出略有髒汙的痕跡,這樣無法再度穿上的衣服,只能保存在衣櫃中。

「因為,捨不得啊……」
和審神者有同樣的眼神,歌仙兼定看著那件和服。
「彷彿與飛舞的櫻花融為一體,這個會讓人誤會是天女的美麗姬君是我的新主人,這樣風雅的事情即使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跟夢境一樣。」

「歌仙你太誇張了!」

「我是說真的,侍奉高雅美麗的姬君,為了她揮舞刀刃,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適合我這個文系名刀嗎?」
歌仙兼定背後彷彿有花朵綻放,雖然他可能是說真的,但太過刻意的表情實在是審神者實在是忍不住被他給逗笑了。

由狐之助帶領,審神者與付喪神最初的相遇,是只屬於他們彼此祕密的回憶。

要用歌仙兼定的言語來形容的話,第一次與付喪神的見面,確實也是讓她極為驚訝的。

以為會是兇暴粗野的刀劍的付喪神,出現的卻是歌仙兼定這樣的翩翩貴公子,讓她面對審神者這個工作的緊張與不安,瞬間放鬆下來。

「……那時候我要是再有用一點就好了,那樣的話,歌仙就不會因為保護我,受那麼重的傷……」
指尖摩挲著衣料上殘留的痕跡,當時緊張可怕的場面,再一次出現在審神者眼前。

實行降靈付喪神並賦予肉體後,馬上就啟動審神者系統移動至戰場,狐之助的職前訓練可謂是又快又猛,一點都不理會如果付喪神放棄戰鬥,下場是否是連審神者一起失去。

單槍匹馬被溯行軍給重傷的歌仙兼定,明明自己都快站不住,還是挺身守護審神者。
扶著渾身是血的歌仙兼定回到本丸,一身美麗的衣服就毀了,洗不去的血污的衣服被歌仙兼定要了去,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
歌仙兼定伸手摸摸她的頭。
「作為一把刀,不管是保護主君還是保護姬君,都是件榮耀的事情。英勇地保護了美麗姬君的武士,如同故事般風雅的內容,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適合我嗎?」

「真的是,說不過歌仙呢。」
明明這是跟優雅和風流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情,歌仙兼定卻總是可以扯到一起,該說是刀的價值觀與人類不同,所造成的誤差嗎。
「這件衣服是如何呢?」

「雖然已經過了櫻花的季節了,不過還是想要再看一次,主穿上的模樣。」
春天的花色只能在春天穿,堅持風雅的歌仙兼定,更是比別人注重這些細節,

「真是,今天都來要我穿衣服呢。」
白天亂藤四郎拿來的色打掛也好,現在歌仙兼定取出的小振袖也好,她真的都是在當穿衣娃娃呢。

審神者站起身來,讓歌仙兼定將和服披上她,順便替她整理好衣襟。
睡前只穿著一襲白色單衣的審神者,外罩在身上的小振袖,看上去正好跟搔取一樣,妥妥的公家高貴女性的標準打扮。

整理好審神者的衣服,歌仙兼定在她面前正座好,仔細欣賞著眼前女人有點羞窘的模樣,漾起滿足的微笑。
「不愧是我的姬君,真美。」

「才不是什麼姬君……」
滿腦子風雅詞句的歌仙兼定,經常讓審神者只有苦笑的份。

「這個時候就是。」
拉著審神者讓她側坐在自己腿上,突然親近到可以觸碰到彼此呼吸的距離,讓審神者瞬間熱了小臉。

「……主,妳……」

「嗯?」

「今晚可以跟妳共同入夢嗎?」
到了嘴邊的話,歌仙兼定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換了個他另外想說的事情。

想問她那些結婚禮服,但知道審神者並不愛談論她自己的事情,在成為審神者之前的生活,更是閉口不談,即使是元老刀的歌仙兼定,是她良好的談話對象,也僅限於審神者的工作上……她的私人空間,歌仙兼定仍舊未有涉足的機會。

「結果…是為了這個而來嗎?」
沒注意到歌仙兼定一瞬間的躊躇,審神者只是苦笑。

「男人贈送衣服給女性,是為了要脫下它。」
見審神者沒有拒絕的意思,歌仙兼定將她打橫抱起,往只點了昏黃行燈的臥室走去。

為了審神者可以隨時休息,機伶的短刀早就已經準備好床舖,就不用鋪床破壞氣氛了。

「可是這是我的衣服呢。」
噘著唇,審神者對這個說法不太滿意。

「主已經將它贈送給我了。」
將人安放在床上,歌仙兼定微笑地覆在她的上面,俯視身下緊張的女人。
「主知道,女方在後朝時會贈送衣服給男方嗎?」

「哎,是這樣的嗎?」
這麼說來,確實是有聽過,用衣服當作定情信物來交換。

「是這樣的。」
撥開她臉頰邊還帶著許些濕氣的長髮,歌仙兼定故意不告訴她真正的作法,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低頭吻上柔嫩的臉頰,歌仙兼定也伸手解開毫無作用的單衣腰帶,從前方敞開的衣襟,雪白美麗的女性裸體毫無遮蔽地曝露出來,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著珍珠般柔美的光芒。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這新雪般純潔的肌膚,已經有了無數的花落之痕,而他也是其中之一。

舌尖從耳垂,沿著充滿沐浴香氣的脖子濕吻而下,輕吮脖子和鎖骨的時候,敏感的細小低哼,從粉紅雙唇吐出。

雙手捧住豐盈雙乳,男人指尖陷入柔肉的視覺衝擊,讓她可憐嚶嚀,粉色的乳尖與她害羞的反應相異,在他的指尖中緩緩挺立了起來。

被舌尖舔潤的頂端,在燈光下反射著淫亮光芒,教歌仙兼定聚攏雙乳,用雙唇輕挾兩個粉紅,像嬰兒般吸舔她的敏感。

「啊、不要…那樣吸……」
纖白小手輕揪著歌仙兼定的頭髮,但這一點效果都沒有,只是讓男人更執拗地挑逗她,享受她嬌媚呻吟。

作為本丸的元老,歌仙兼定很清楚自己跟其他的刀不一樣,是更為親近主人,被主人給依賴的存在。

可是,她卻選擇了他以外的男人…不,他以外的刀,踏入了她的私人空間。

懷抱著名刀的矜持和驕傲,歌仙兼定甚至連詢問審神者是否已婚都開不了口。

在他的心中,審神者一直都是那個在融入在櫻花中,帶著靦腆微笑,純真無垢的姬君,他自己也很清楚,從一開始他就拒絕去想像,這位美麗優雅的少女,已經是別人的妻子的事情。

在他懷中低喘的女人,是個介於少女與少婦之間,被男人給予的愛欲餵養灌溉,仍舊帶著許些青澀,但逐漸開始成熟,散發出誘人香甜的果實。

甜美柔軟,光是觸碰就會讓人血脈振奮的身體,僅僅只是簡單的愛撫,就已經讓他亢奮難受。

熟悉了情愛的女人,會不自覺回應且挑逗雄性欲望,火熱肌膚一陣陣地與他磨蹭,浸透全身的快感,是作為刀劍的時候所無法想像的。

全身全靈都渴望著她,所謂的傾國傾城,大概就是像審神者這樣的人吧。

「歌仙……」
胸部一直被玩弄,其他敏感一直被冷落,讓審神者不依地嬌嗔。

空氣中逐漸瀰漫起女人發情的淫靡氣味,從輕蹭著他的身體可以知道,她已經被挑逗到完全溼透了。

「想要的是這裡嗎,我的姬君…」
大手沿著平坦的腹部往下,輕撫著已經被淫蜜給溼潤的屏障,滿意著她的輕顫。
「把腿再張開一些,用手抱住膝蓋。」

「…這樣,一點都不風雅……」
具體的指示讓審神者紅了臉,用歌仙兼定慣用的詞句抗議。

「主想要風雅的方式嗎?這真是讓人期待啊。」
審神者的要求,讓歌仙兼定瞬間亮了眼。

「期待…什麼?」
即使對著她所信賴的歌仙兼定,審神者仍舊有不好的預感。

「管弦宴中御廉後的偷情,滿月下的交歡,在更衣室中的激情,主喜歡那一個?」

「不…我都不太……」
這些平安宮廷中流行的特殊玩法,審神者可一點都不想體會。

「真是遺憾啊……」
歌仙兼定嘆息的樣子,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那…主,可以讓我欣賞妳可憐的淫花嗎?相信已經燦爛地盛開了。」

這跟威脅無異,雖然不知道歌仙兼定有沒有可能做出他說的事情,可是審神者也一點都不想跟他賭。

忍住羞恥心,審神者抱著自己的膝蓋,將最私密的部份暴露在男人眼前。

不需要任何進一步的確認,在昏黃燈光下露水閃爍的蕊瓣,隨著呼吸一起顫抖的嬌嫩,男人水藍色的視線似乎使她的身體更熱了。

「啊…別、別看了…」
那彷彿要將她的一切給記憶起來,要將她看出一個洞的視線,審神者只有咬唇哀求的份。

「綻放的太過美麗的花朵,不自覺就讓人看入迷了。」
指尖輕觸,可愛低啼的反應讓歌仙兼定更加大膽了些,沾染了花蜜的手指一點一點探入花徑,尋找著隱藏在其中的媚肉。

「啊…嗯呼……」
昂躺在床上,豔麗長髮散在白色被舖上,全身肌膚被情慾染得緋紅,軟白胸部輕輕晃動,星眸半閉享受著被給予的官能悅樂。
衣襟被解開但還掛在肩膀上的衣服,讓這時的她像極了落入敵方大將的可憐姬君,忍受著男人的羞辱卻又不可自拔地沉溺於其中。

潛入深處的手指,帶出越來越多的淫蜜,女人顫抖小手已經支持不住雙腿,嬌聲中含有了可憐哀喘,渴求更多的身體不自覺扭動纖腰,勾誘著男人的欲望。

「歌仙也脫…不要只有我……」
相對著幾乎已經赤裸,到現在全身還是密密實實的歌仙兼定,會給予審神者自己只是被欺負玩弄的感覺。
只是他那件寬鬆的淺灰色袴,已經隱藏不住他的亢奮,形成一個奇怪的畫面。

「我的姬君,真是越來越淫蕩熱情了。」
不知道是哀傷還是興奮的情緒在胸口發酵,歌仙兼定噙著無法理解的微笑,緩緩地解開腰帶,拉下肩膀上的繩子,露出早就炙熱到不行的結實身體。

雖然自稱文系名刀,歌仙兼定還是把戰場刀,衣服下是平常看不出來的結實均勻的男人身體,下腹部黑紅色的肉刃,讓審神者不自覺嚥了口乾渴的喉,慌忙地偏開視線,

雖然已經有了數次的肌膚之親,許些小動作上仍舊跟青澀的少女無異,清純可愛地讓歌仙兼定揚了嘴角,覆下身去握住女人纖細的腳踝。

「呀啊!」
在男人的蠻力下,雙腿被分得更開,硬熱滾燙這樣抵在嬌弱入口的感覺,讓審神者發出不知是悲鳴還是期待的聲音。

還以為自己忍耐得住,實際赤裸肌膚相觸才知道,緊繃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等不了緩慢地言語調情,歌仙兼定脹痛難耐的火熱,直接刺入溼熱幽谷,在她的滿足嬌啼中一口氣進入最深處。

兩人的腰骨緊貼,完全被收入柔熱刀鞘中的肉刃,從腰骨蔓延上來的快意,教歌仙兼定大口吸氣,硬是壓下想要蹂躪的衝動。

只有實際體會,才能理解那無數詠嘆著愛戀,描述著情感的和歌的由來。

早朝別離時的依戀,無法得到真心的悲嘆,掌握不住心上人的慌張,這些優美的和歌也只不過是華麗文字的羅列,直到他真實感受到這些酸甜苦辣的感情為止。

退到極限又再度深入,撞擊深處敏感發出的高聲嬌啼,越發地讓人停不下來,不只是交合的地方,歌仙兼定彎下身去,用全身去感受她的一切。

與柔軟豐盈磨蹭的胸膛,全身全靈都亢奮起來的快意,欲望淹沒理智,想要憐香惜玉的心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拋開,只是盡其所能地貪婪身下連連嬌吟的女子而已。

「歌仙…」
環上脖子的小手,主動的親暱讓歌仙兼定聽見有什麼東西斷掉的聲音。

將躺臥的身體拉起,女方在上的姿勢可以進入的更深,無力嬌軀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隨著男人的韻律上下起伏。

「主,今晚……」
嬌喘中的審神者什麼都聽不到,也許可以得到她迷糊的允諾,歌仙兼定還是將話給吞了下去。

等於是趁人之危的作法,怎麼樣都太不風雅了。

無須述諸言語,今晚他美麗優雅的姬君,是他的愛妻,只要這樣就夠了。

 

 

 

 

 

後記:

讓大家久等,終於恢復連載的本篇
歌仙真的是非常難駕馭,要有寫出風雅感的甜言淫語,我的修養還是不足

澪雪拜 2 Jun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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