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12
壓切長谷部
「壓切一下讓你永遠都在夢中好了。」
面無表情地端坐在一旁,嚴厲冷淡的嗓音來自審神者所信任的刀劍男士——壓切長谷部。
龜甲貞宗轉過頭,看著一臉黑氣的壓切長谷部,露出他一貫溫和的微笑。
「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我很樂意。」
壓切長谷部皺著眉頭,薄唇嚅動了下最後還是沒有發聲,沉默地看著龜甲貞宗緩慢地從審神者身上起身,輕輕用手指撫去她臉上的汗水,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審神者躺在床上,正坐在她旁邊的壓切長谷部一臉凝重,紫籐色眼眸中充滿了審神者無法難以理解的複雜感情,光是從長谷部的表情上無法讀出他現在的情緒。
壓切長谷部是本丸中非常值得依靠的刀劍男士,頭腦明晰手段俐落,不管是內政還是戰場,在處理公事上得到女主人審神者絕對的信賴,是本丸之中少數不需要她的允許,可以直接進入她的閨房的刀劍男士之一。
這位獲得她完全信賴的男人,用這麼複雜的眼神看著她,讓審神者不禁擔心,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主上大人。」
聽得見壓切長谷部的輕嘆,他緩緩開口。
「今晚…我是最後了。」
「是嗎。」
終於到達尾聲的放鬆感,讓審神者的語氣也輕快了起來,與壓切長谷部的臉色完全相反。
「那麼。」
穿著藤色睡衣的壓切長谷部站起來,對端坐在觀眾席的刀劍男士拍拍手,一如他平常發佈主人審神者命令的模樣。
「主上大人由我來照顧,各位可以回去了。」
「憑什麼由你來決定!」
壓切長谷部的假傳聖意,第一個發難的就是大包平。
「主可沒說半句話呢!」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已經不需要你們了。」
壓切長谷部雙手環胸,即使只是把打刀,也絲毫不畏懼太刀與豪刀的壓力。
「我是順序的最後一個,也就是說你們繼續留在這裡也毫無意義,可以回去了。」
「哼,我不走你能如何?」
大包平也不甘示弱,雙手環胸地站起來跟壓切長谷部議論。
「說起來大家都一樣等著,你可沒什麼權力要我們走。」
看起來有點傻氣的大包平,可不是真的腦子不靈光,只是他的直率的性格容易相信人,做事又過份認真,才會一直被人給捉弄。
「當然有,憑我是最後一個,你們已經不需要留在這裡排隊了。」
「唉…就是這樣,我才覺得遺憾啊……」
重重嘆了口氣,龜甲貞宗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發展了。
「真可惜我不是最後一個,不然就能陪著主人整晚了。」
「整…整晚?」
似乎沒有想過能這麼發展,一期一振掩不住他的訝異。
「長谷部,這樣太狡猾了,這種時候應該要公平才對。」
「哈,隨你怎麼說。」
壓切長谷部可還記得,一期一振可是更來的狡猾,一開始就就誘惑女主人否決這一切,想要直接獨占她。
「哈哈哈,能做到這點的只有長谷部,一期你沒可能臥薪嘗膽。」
完全不怕結仇,鶴丸國永更不怕死地挑釁一期一振。
「這種事情,你絕對做不到。」
「鶴丸國永……」
眉毛跳動著,一期一振保持他皇家御物與太閣愛刀氣度,只是咬牙切齒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哈哈哈,很好很好,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好主意呢。」
和一期一振的反應相反,三日月宗近倒是非常讚賞
「這樣…像這樣的事情……」
低著頭握緊拳頭,小狐丸像是面臨極大的選擇般。
「就算如此,能跟主人一起還是比較好……」
「長谷部,我還是覺得這樣的行為非常不公平。」
調整一下呼吸冷靜下來,一期一振還是不放棄繼續理論。
「哈,公平這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真是諷刺。」
在這種時候談公平,真不愧是狡猾的太閣愛刀。
壓切長谷部對於一期一振拔得頭籌,那洋洋得意的眼神,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長谷部,我只是忠告。這種自私的行為,在這種時刻實在是不妥。」
「哈,多謝你的親切。」
「好了好了。」
拍拍手,燭台切光忠明顯煩躁不耐的嗓音,插入了爭論的男人們之中。
「在主人面前太難看了。」
一旦熱血上腦,都忘了這裡是主人的閨房,在主人的面前如此失態,刀劍男士都吞下還想繼續出口的話語,視線全部集中到沉默聽著他們吵鬧的女主人。
大家的意見她都有聽見,掃了一圈希望她做出裁決的視線,審神者輕嘆了口氣。
「這麼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今晚真是辛苦了。」
女主人都這麼說了,其他人就算有意見也只能閉上嘴,服從審神者的決定。
「主,我覺得該再重新考慮,這樣明顯的不公平!」
就算知道該服從命令,可是大包平就是不甘心,為什麼只是順序不同就有這樣的結果,他怎麼想都難以接受。
「好了好了,別吵了。」
令人腦袋發疼的大包平的嗓門,鶯丸拉著他的後衣領,想要把這個礙事的傢伙給拖走。
「鶯丸!」
「啊,再吵我就折了你喔。」
搖晃著淡金色短髮,髭切甜甜一笑。
「主的命令是絕對的,不聽從的傢伙就折了好了。」
「源氏啊…」
聽到折了你的威脅,大包平不僅沒有任何恐懼,反而露出好戰的笑。
「好啊!誰怕誰!我可是橫綱,要是能折得了我就來啊!」
「吵死了。」
鶯丸的拳頭,毫不留情往大包平頭上敲下去。
「鶯丸!」
「好了好了,主人都這麼說了。」
燭台切光忠和小狐丸,兩把刀一左一右地架起大包平,不顧他的反對拖著他往外走。
「主人,祝您有個好夢。」
在所有人的最後,龜甲貞宗恭敬地垂頭關上門,一如大奧侍從般優雅有禮。
留在房中的壓切長谷部,再一次來到審神者身邊端正正座。
「主上大人,還請您稍事休息,我去準備淨身的熱水過來。」
「淨身?」
事情還沒結束,為什麼要淨身,審神者不太能理解。
「是,我想今晚這樣折騰,主上大人已經很累了,就不該再勞煩您了。」
面對著審神者,壓切長谷部沒有面對同事時的桀傲不馴,殷勤溫柔的面容只屬於他的主人。
看著壓切長谷部,審神者輕嘆一聲地搖搖頭。
「長谷部,這樣是不行的。」
「呃?」
「要是同意了你,彷彿我在允許你的特別待遇一般。」
「不,主上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審神者困擾的模樣,教壓切長谷部慌張地解釋起來。
「我只是覺得您已經非常疲累,不需要繼續勞累了。」
壓切長谷部雖然也是今晚的入幕之賓,但在女主人疲憊的現在,他覺得無須勉強這種事情,主人的休息還比較重要。
「…謝謝你的關心,但這是不行的。」
壓切長谷部的堅持,審神者苦笑地搖搖頭。
「在大家都同意的規則下,不能只有你一個人特別。」
她明白壓切長谷部的好意,而且現在房內沒有其他人,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說真的她大可以接受壓切長谷部的好意,在沒有人知道的狀況下,偷偷跟他撒嬌。
但是,她不能這麼做。
作為審神者,這個本丸的女主人,許多事情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將刀劍男士的好意全盤接受、。
偏頗的寵愛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本丸序亂,最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主上大人,我……」
努力想要解釋的壓切長谷部,張著嘴話語卻梗在喉頭。
他該怎麼說明才能讓主人理解,自己並不是期望什麼不合身份的特權,是真的希望女主人不要過於操勞了。
平常在審神者身邊,於公於私侍奉她的壓切長谷部非常清楚,他的主人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強壯。
以人類來說,審神者也許是在平均值,但在刀劍男士的眼中,他們的主人就是一朵經不起強風暴雨的嬌脆鮮花,忍不住想要小心呵護。
都已經被那些不知分寸的傢伙們給折騰了一個晚上,壓切長谷部不想讓自己也成為折騰主人的一刃,就是這點私心,讓他無視自己的生理反應,想要直接伺候主人休息。
「長谷部,我明白你關心我的心情,可是呢…規矩就是規矩,身為我所信任的近侍,更是要遵守才是。」
「主上大人說得是……」
握緊放在大腿上的手,壓切長谷部苦澀地擠出聲音。
他非常理解審神者的意思,就因為他是倍受信任,所以更必須要遵守遊戲規則,這是何等矛盾的事情啊!
他只是…希望敬愛的女主人好好休息,卻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
「長谷部……」
審神者極近的呼喚,讓他猛地抬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審神者已經欺近了他的懷中,鼻端充滿了女人馨香,平素以靈敏反應速度自傲的打刀,現在卻僵硬地動彈不得,任由女主人的纖手握上他腿間堅挺的欲望。
和其他打刀不同,由大太刀磨短的壓切長谷部,付喪神化為人形也還留有過去大太刀的影子,掌心上的滾燙質量女人無法輕鬆掌握,輕觸他已經讓衣擺變色的先端時,似乎聽得見長谷部的抽氣聲。
「主、主上大人……」
壓切長谷部咬著牙,不知道是該制止審神者還是由著她去,手足無措地任由女主人捏玩著他散發著熱氣的肉刃,忍耐著刺激腰骨的酥麻感。
同樣是打刀,壓切長谷部跟龜甲貞宗完全不同,壓切長谷部在她面前是頭乖巧殷勤的忠犬,面對敵人時就是則是頭誰都拉扯不住的狂犬,這樣的他天生就不是很能忍耐的刃,期望他跟龜甲貞宗一樣看著整晚的豔戲沒有反應,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長谷部真能忍耐呢,真是乖孩子…」
隔著他的睡衣審神者圈住了他,纖手上下搓弄拇指輕撫傘形先端,感覺得到手上的肉刃越發地堅挺,溼潤的範圍不斷擴大的同時,壓切長谷部高大的身體也忍不住顫抖,漂亮的大手握緊了大腿上的布料,大口吸氣壓抑著竄上背脊的欲望。
不管是神明還是人類,一旦體會了情慾的快感,就再也回不去無知的那個時代。
雖然明白侍寢是侍奉主人的一個工作,不該帶有特別的情緒,但當他擁抱著柔軟嬌軀,肌膚相親共享著快感時,獻給女主人的忠誠也好,憧憬她的心情也好,彷彿一切都會被情慾給吞食殆盡地令人恐懼。
「長谷部…想做嗎?」
作亂的小手讓壓切長谷部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看著女主人的黑玉眼眸在理智與欲望間掙扎。
「…………想做…」
乾熱的聲音,從喉頭擠出。
身體的渴望與理智的抗拒,在彼此的拉鋸戰得出結果之前,更根本的問題擺在前面,就是對女主人不能有半點隱瞞。
想要成為最被主人給信任的臣下,壓切長谷部很清楚什麼是必須的,那就是對主人的絕對誠實。
「允許你。」
得到女主人的同意,壓切長谷部才終於伸出手,摟抱住審神者不盈一握的纖腰,男人溫熱粗糙的掌心,摩挲著她嬌嫩柔軟的肌膚。
每一次跟審神者的親密接觸,就再一次讓壓切長谷部體會人類與刀劍的差異。
人類是這麼的溫暖,一如他的刀刃所熟知的脆弱,血肉的感覺令人眷念,親吻女人薄薄的皮膚,感覺得到底下血管脈動時,那無法化為言語的悸動,不知是來自刀抑或是人的感情。
舔著泌著細汗的頸項,沿著曲線來到鎖骨,壓切長谷部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不要跟那些不知分寸的傢伙們一樣,在女主人細緻肌膚上留下痕跡。
侍寢是侍奉主人的行為,並不該趁機討寵爭愛,更不可對主人發洩欲望。
不斷在心中重複著侍從守則,壓切長谷部珍惜輕吻,大手揉撫著豐盈雪乳,拇指撥弄著硬挺的粉先端,觀察著甜美輕喘的女主人的反應。
輕撫著煤灰色短髮,審神者瞇眼低看,這頭埋在她的懷中,對著喜歡大餐不敢咬下,耐心地全部舔過一遍的大犬。
壓切長谷部這樣的刃,實在是太可愛的,教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他。
小手潛入紫籐色的衣擺中,這次不隔著衣服直接撫弄著他的肉刃,在她的手中不斷顫跳,連青筋都冒出來,壓切長谷部忍不住額頭泌出細汗地討饒。
「主上大人……」
「長谷部說要讓我休息,卻慢吞吞的呢。」
「這……」
想要解釋他是希望主人的身體更放鬆一點,最後壓切長谷部還是吞下了他的所有話語。
「真是非常抱歉。」
「並不是在責備你,只是…」
審神者放開手中顫動膨脹的肉刃,雙手環上了壓切長谷部的脖子,想要讓垂頭喪氣的大狗打起精神。
「長谷部有時候,會在很意外的地方鑽牛角尖。」
不理解審神者的言中之意,壓切長谷部只是摟抱著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該繼續下去。
「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來…」
兩人隨著體重一起倒在床上,壓切長谷部還很細心地注意角度,不讓主人有任何負擔。
靠在壓切長谷部的肩膀上,審神者低哼地忍耐昂然巨物侵入時的不適。
成熟的女人身體已經很習慣,這些脹滿的不適都會轉換為快感,酥麻地連腳趾都蜷曲起來。
手指抓亂了男人睡衣,對著男人雄壯有力的撞擊,她抬起纖腰迎接一切,黑髮散亂在白色的床單上,昂著頭吐出甜美嬌啼。
被熱軟肉鞘給包裹著,壓切長谷部停不下自己,被吸附的快意讓他只想不斷往深處前進,兇猛狂暴的激情,一如他在戰場上被稱為狂犬的模樣。
「主…上大人……」
汗水沿著他的面頰滑落,女人耽溺在情慾中醉迷酡紅的小臉,教壓切長谷部喉嚨乾熱,壓抑住想要吻上柔嫩紅唇的衝動,專注在取悅主人的行為上。
「啊、啊啊……!」
在審神者攀向今晚最後一個頂點的同時,被榨取的感覺也讓壓切長谷部忍不住,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了女主人。
平撫著呼吸,想要用衣袖替女主人擦汗的壓切長谷部,突然覺得衣服可能過於粗糙,還是用手指輕輕拭去鬢邊的細汗,撥開她黏在臉上的長髮。
女人毫無防備的姿態,教壓切長谷部忍不住吞嚥了一下乾渴的喉嚨,極強的自制力讓他起身,比起整理自己衣服,更先去起主人睡衣給她披上。
「主上大人還請稍事休息,我去準備淨身的熱水過來。」
「嗯,謝謝。」
不忘替體弱的女主人蓋上薄被,壓切長谷部才恭敬地先行告退。
躺在終於安靜的房間中,審神者看著天花板,小手不禁摸摸還處於軟麻狀態的小腹。
過多的體液脹滿了她,全身都是汗水,大腿間滿溢著混合起來的黏液,全身的不快感讓她現在只想沐浴,可惜身體還沉溺在快感的餘韻中,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等壓切長谷部回來了。
「啊,長義知道了…肯定會生氣吧……」
事過境遷,審神者才想起回時之政府工作前,對她諄諄叮嚀的山姥切長義。
希望山姥切長義回來時,他不會發現就好了。
事實證明,審神者太天真了。
那把被南泉一文字稱為,連內心都是山姥的刃,還是隸屬本丸的監察官,自然不是能夠輕易打發的對象。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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澪雪 拜 27 Jul 2019